市政厅的大门在身后“咔哒”一声关上，叶小川刚走出没几步，就被一个穿着粉色长裙的女孩拦住了。
“哥哥等等我呀——！”
他一愣，回头一看。女孩扎着双马尾，眼睛亮晶晶的像星星，手里还提着一根看起来比她人还重的法杖，鞋子歪歪扭扭地趿拉着，走路一瘸一拐，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我是柳飘飘，A级契约者！”她喘着气，声音软软的，“刚刚接到通知，说要编进你的小队……可以吗？我、我战斗力只有5点，真的很容易死掉呜呜……”
叶小川嘴角抽了抽：“战斗力还能具体打分的？你这系统是哪个手游穿越来的吧？”
白甜甜从后面探出脑袋，笑眯眯地看着她：“姐姐好可爱哦～不过……刚才你那一脚崴得也太巧了吧？刚好躲开了地上那块碎玻璃诶。”
柳飘飘身子一僵，低头笑了笑，声音更柔了：“啊？有玻璃吗？我没注意到呢……可能是运气好吧……呜，我真的好怕拖大家后腿……”
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样。
叶小川叹了口气，摆摆手：“行吧行吧，任务名单又没写不能带累赘。但说好了啊，要是掉队了可没人回头找你。”
“不会的！我一定会紧紧跟着哥哥！”柳飘飘立刻露出感激的笑容，眼睛弯成月牙，左眼角似乎闪过一道微光，快得让人以为看错了。
三人走出封锁区，眼前就是迷雾森林。灰绿色的雾气翻滚着，像煮开的粥，远处传来低沉的嗡鸣声，像是成千上万只虫子在拍翅膀。
“走吧。”叶小川叼起一根辣条，含糊道，“记住三条规矩：别乱碰东西，别乱说话，更别突然往我身上扑。”
“知道啦主人～”白甜甜蹦蹦跳跳地挽住他胳膊。
“哥哥真严格呢。”柳飘飘跟在后面，脚步轻盈，裙摆干干净净，连泥都没沾一点。
穿过一片枯树林，地面越来越湿滑，空气里飘来一股甜腻腻的腥味，闻久了让人头晕。
“毒雾沼泽。”叶小川停下脚步，指着前面几根倒下的腐木，“底下是蜂巢，千万别踩空，不然你就成烤肉串了。”
“好可怕……”柳飘飘缩了缩肩膀，“我们绕路好不好？”
“绕不了。”白甜甜抬头看了看天，“雾太厚了，手机定位都失灵了，只能按原路线走。”
话音刚落，柳飘飘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前扑去，慌乱中一把抓住叶小川：“救我啊——！”
叶小川本能地一闪，她扑了个空，膝盖狠狠磕在腐木边上，木头“咔嚓”一声裂开。
下一秒，地底猛地炸出一片金红色光芒！
“卧槽！蜂窝爆了！”叶小川一个后滚翻躲到树后，只见无数拳头大的发光毒蜂从地下涌出，翅膀震动的声音像电钻在耳边狂轰。
蜂群直冲他而来！
“不是吧！我还没交五险一金呢！”他一边骂一边掏出猫薄荷喷雾，“滋”地喷了一大口。
白甜甜早有准备，发丝轻轻一颤，指尖流淌出一段轻快活泼的旋律——《恋爱循环》。
奇怪的是，那些毒蜂飞到一半，突然集体变向，嗡嗡声竟然卡上了节拍，齐刷刷调头朝柳飘飘冲去！
“啊！！”柳飘飘尖叫着跳起来，高跟鞋当场断底，她单脚蹦跶着闪避，裙角被蜂尾扫中，“刺啦”一下焦黑冒烟。
“救救我！哥哥！它们全冲我来了！”她边喊边往叶小川这边扑，手伸得老长。
叶小川冷笑一声，把喷雾塞回背包：“刚才推我的力气哪儿去了？现在装柔弱给谁看？”
白甜甜收了音乐，毒蜂缓缓散去，重新钻回地底。
柳飘飘瘫坐在泥地里，呼吸急促，头发散了一半，脸上却没有多少惊恐，反而盯着烧焦的裙角，低声嘀咕：“情绪波动数据……采集完成率37%……”
“你说什么？”叶小川走过去，蹲下来看她。
“啊？没、没什么！”她马上换上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我只是……太害怕了……对不起，我又搞砸了……”
“没事。”叶小川站起来拍拍裤子，“反正你也说了自己战五渣，犯错很正常。”
他转身继续往前走，语气轻松：“但下次想坑我的时候，记得挑个没蜂窝的地方。毕竟——”
他回头一笑：“我可是连系统都能骗过去的人。”
柳飘飘没说话，慢慢站起身，扶了扶歪掉的发卡。
白甜甜走在最后，路过她时忽然停下，歪着头笑：“姐姐，你左眼……是不是有点花？”
柳飘飘瞳孔一缩，迅速低头：“可能是进沙子了……谢谢你关心。”
一行人继续深入。
天色越来越暗，雾浓得伸手不见五指。叶小川打开手机照明，光束扫过地面，发现一路上有淡淡的绿色粉末痕迹。
“喵怪留的。”他指了指，“跟着这味道走，就不会迷路。”
“主人真聪明！”白甜甜竖起大拇指。
“那是。”他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你以为我这些年改方案改的是PPT？那是生存经验！”
柳飘飘默默听着，手指悄悄划过手腕上的手环，低声自语：“目标抗干扰能力极强，情感绑定对象防御系数超标……建议启动B计划。”
“你说啥？”叶小川回头问。
“我说……哥哥真厉害。”她立刻扬起笑脸，“能和你们一起行动，我真的太幸运了。”
“少来这套。”叶小川翻了个白眼，“你要是真幸运，就把那个闪得像夜店灯球的手环摘了，看得我眼晕。”
柳飘飘笑容一顿，苦笑：“这是保命装备……不能摘的。”
“行吧。”叶小川也不再多问，继续往前走，“反正等你动手的时候，我肯定比你快。”
“为什么呀？”白甜甜好奇。
“因为坏人动手前都喜欢废话。”他嚼着辣条，“你看哪个反派是二话不说直接放大招的？不都是‘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根本不懂真相’——烦死了，趁他们嘴炮的时候，我都跑三圈了。”
白甜甜咯咯笑出声：“上次赵日天刚掏出镶钻精灵球，主人就把辣条塞进他AJ鞋里了！”
“那叫精准打击。”叶小川傲娇地扬起下巴。
柳飘飘安静地跟在后面，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
走到一块相对干燥的空地，叶小川决定休息一会儿。
他靠着一棵枯树坐下，从背包里摸出最后一包辣条，撕开，递了一根给白甜甜。
“你就不怕她是内奸？”白甜甜小声问。
“怕啊。”他咬了一口，“但我更怕系统突然让我跳广场舞破阵。”
“那你干嘛不赶她走？”
“赶走了，谁知道后面会不会冒出十个八个更恶心的？”他眯着眼睛，“留着她，至少能看看敌人到底想干什么。”
白甜甜眨眨眼：“主人又在装傻了。”
“这不是装傻。”他低声说，“这是咸鱼的智慧——不动，不代表没看见。”
远处，柳飘飘假装整理装备，实则悄悄打开手环界面，输入一行字：
【目标已识破诱导行为，建议变更渗透策略。】
发送成功。
她抬起头，望向叶小川的方向，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下一秒，她又换回楚楚可怜的表情，提着法杖走过来：“哥哥……我可以坐这儿吗？我腿有点疼……”
叶小川眼皮都没抬：“坐呗，反正我也懒得挪。”
她挨着他坐下，近得几乎贴到肩膀。
“哥哥真温柔。”她轻声说，“不像别人，都觉得我弱，嫌弃我。”
“我不温柔。”叶小川嚼着辣条，“我只是觉得，让一个人自己演砸，比打断她更有意思。”
柳飘飘的手指微微一顿。
她抬起脸，笑得甜美：“那……如果我一直演下去呢？”
叶小川终于转过头，看着她，咧嘴一笑：
“那你可得演久一点——毕竟我最讨厌半途而废的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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