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脚步声停住了。那道影子投射在门框边缘，犹豫着，颤抖着，始终没有迈过门槛。
莱安没有回头，只是平静地开口。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顺平，你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门口的影子猛地一颤。
“可以进来说。”莱安转身，看向门外那个低着头、手指攥紧衣角的少年，“还有，我刚刚一直都想问你——昨天训练时间，你去干什么了？”
吉野顺平倏地抬起头。走廊的光从他背后打来，让他脸上的表情隐在阴影里，但莱安的因果瞳能清晰捕捉到他瞳孔的震颤、嘴唇的微张、喉结的滚动。
“我问了其他人，”莱安继续说，语气没有任何责备或好奇，只是陈述事实，“他们只告诉我，你要去办重要的事情，也不说具体是什么事。我怕影响到你，所以一直都没有询问。”
他顿了顿，看着顺平骤然睁大的眼睛:
“现在可以说了吗？如果有什么无法解决的事情，可以告诉我。”
空气凝固了。
顺平站在门口，身体僵得像尊石像。他的大脑在那一瞬间被空白吞没，然后又被汹涌而来的情绪冲垮。
他以为……他以为莱安根本不在意。
他以为那双空洞的眼睛里，早已没有了自己的位置。
他以为昨天的缺席、整夜的等待、那些卑微的期盼，都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独角戏。
可是现在，莱安用最平静的语气告诉他:
「我问了其他人。」
「我怕影响到你，所以一直都没有询问。」
——不是忘记。
——不是不在乎。
——而是……体贴。
一种酸涩又滚烫的东西从心脏最深处涌上来，冲过喉咙，直抵眼眶。顺平猛地低下头，手指死死扣住门框，指甲陷进木纹里。
“莱安……”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带着哽咽的尾音，“你……你还记得……”
“记忆数据库完好。”莱安回答，“关于你的数据条目共计3174条，包括初次见面、电影讨论、咒术训练、以及之前在宾馆……等。需要调取特定片段吗？”
顺平摇了摇头。他抬起手，用手背狠狠擦了擦眼睛，再抬头时，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不是……不是那个意思。”他深吸一口气，终于迈步，走进了房间。
脚步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他走到莱安面前，距离一米，停下。这个距离足够近，能看清莱安琉璃色瞳孔里自己的倒影；也足够远，不至于冒犯。
“昨天……”顺平开口，声音还带着颤，“我妈妈……卷入了残余丧尸的袭击事件。”
莱安的瞳孔微微收缩。数据流更新:「关联事件检索中……确认:横滨第三区昨日下午发生小规模异变体袭击，伤亡7人，幸存者1人。」
“她没事。”顺平急忙补充，像是怕莱安担心——即使他知道莱安现在不会“担心”，“多亏了你之前送她的护身符……结界展开，挡住了攻击。硝子老师安排她暂时住进了五条老师的庄园，很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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