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家底蕴

“宗一郎。”莱安平静地叫出名字，“好久不见。”

只是简单的陈述句。没有久别重逢的激动，没有对长辈的依恋，甚至连音调都没有起伏。

宗一郎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他抬起头，那双阅尽世事的眼睛里，清晰地映出莱安琉璃色瞳孔中的空洞。老管家的嘴唇抿紧了，但很快又松开，露出一个温和到近乎哀伤的笑容。

“您还记得老朽，是老朽的荣幸。”他侧身让开道路，“各位贵客，请随我来。晚宴已经备好，沐浴的热汤也已准备妥当。”

众人有些拘谨地下车。禅院真希环顾四周，嗤笑一声:“啧，万恶的资本家。”但眼神里并没有真正的厌恶，更多是见惯不怪的麻木。乙骨忧太礼貌地向宗一郎点头致意，熊猫好奇地东张西望，狗卷棘拉高了衣领，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

钉崎野蔷薇凑到虎杖耳边小声说:“这阵仗……我都不敢大声说话了。”

虎杖深有同感地点头。

夏油杰走在最后。他披着那件卡其色风衣，黑发在夜风中微微飘动，紫灰色的眼眸平静地扫过这座熟悉的宅邸——十年前，他曾是这里的常客。悟总会勾着他的肩膀，大笑着穿过这些回廊，说“杰！我家厨子新研究了超赞的甜品！快来尝尝！”而小小的莱安会拽着他的袖角，仰着亮晶晶的眼睛说“杰哥哥，陪莱安玩”。

那些画面鲜明得如同昨日。

可如今，物是人非。

他的目光落在前方被五条悟牵着的莱安身上，眼底深处的情绪如同深潭下的暗流，无声涌动。

主宅·宴客厅

宴客厅大得足以容纳百人，此刻只摆了一张长长的桧木桌。桌面光可鉴人，映照着头顶巨大的枝形吊灯——那不是电灯，而是数百盏悬浮的咒力光球，散发着温暖柔和的明光。

众人落座。座位显然是精心安排的:五条悟理所当然地坐在主位，莱安在他右侧。莱安的右侧是伏黑惠——这个安排让惠的耳根微微泛红，但他维持着表面的镇定。五条悟的左侧是夏油杰，接着是家入硝子和夜蛾正道。其他人依次而坐，菜菜子和美美子被安排在夏油杰附近，神情还有些不安。

女仆们如流水般悄无声息地穿梭，奉上热毛巾、煎茶、以及精致的先付小菜。每一道菜都像艺术品:胡麻豆腐盛在冰裂纹的小钵中，上面点缀着金箔和嫩芽;萤乌贼的酢物摆成小小的山水景致;就连最普通的玉子烧，都被切成了樱花的形状。

“大家别客气~”五条悟挥挥手，自己先夹了块玉子烧塞进嘴里，“唔！宗一郎，今天的玉子烧糖分很够嘛！”

宗一郎站在他身后三步处，微微躬身:“悟大人吩咐过，莱安少爷今日会下厨，老朽便想着，先让各位尝尝本邸厨师的手艺，也好让少爷轻松些。”

他说这话时，目光一直落在莱安身上。那目光里有心疼，有关切，还有一种老人看着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受伤时，那种无能为力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