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
“咔……咔嚓……”
轻微却清晰的碎裂声响起。包裹着夏油杰的白光如同蛋壳般,从顶端开始,出现一道细细的裂纹。紧接着,裂纹如同蛛网般迅速蔓延!
刺目的白光猛然爆发,又急剧内敛!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在光芒的中心缓缓凝聚、成形。
黑色的长发如瀑垂下,标志性的袈裟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简洁的深色和服。那双狭长的、紫宝石般的眼眸缓缓睁开,最初的茫然迅速被沉淀了生死、跨越了黑暗的深邃所取代。皮肤是久未见阳光的苍白,但呼吸平稳,胸膛起伏,实实在在的、属于“生者”的气息弥漫开来。
“夏油杰大人!!” 菜菜子和美美子喜极而泣,就要扑上去。
但夏油杰的动作比她们更快!
他的目光在恢复清明的瞬间,就如同被磁石吸引般,死死锁定了房间另一侧——那个被五条悟拥在怀中、银发琉璃眸、神情漠然得令他心脏骤痛的少年。
“莱……安……”
干涩的喉咙挤出这两个字,仿佛用尽了刚刚复苏的全部力气。下一秒,他无视了所有人,甚至无视了那个宿命的挚友兼敌人五条悟,身影如同鬼魅般掠过,带着一阵风,猛地冲到了莱安面前!
“莱安!”
这一次,声音破碎而颤抖。他伸出双臂,不顾一切地将莱安从五条悟的怀里扯了出来,紧紧、紧紧地拥入自己怀中!力道之大,仿佛要将这失而复得的珍宝嵌入自己的骨血,再也不会被任何人夺走,再也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他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不是虚弱,而是汹涌澎湃、几乎要将他再次淹没的愧疚、心痛与后怕。被羂索囚禁在意识深处的黑暗时光里,他“看”到了太多——看到羂索如何用计重伤莱安,看到莱安如何被宿傩侵蚀,看到那温暖的小太阳如何一步步熄灭光芒,最终变成眼前这副冰冷空洞的模样……
这一切,都源于他的“死亡”,源于他的无能,源于他被利用的躯壳!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夏油杰将脸埋进莱安冰凉的颈窝,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滚烫的液体毫无征兆地滑落,浸湿了莱安肩头的衣料,“是杰哥哥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这副肮脏的身体……被那东西控制……看着它伤害你,利用你,把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地狱。”
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大概就是报应吧……玩弄咒灵者,终被咒灵玩弄。”
他的话语混乱而痛苦,每一个字都浸满了沉沦地狱后也无法洗刷的罪孽感。他感觉到怀中的身体僵硬而冰冷,没有记忆中柔软萌萌的回应,没有那带着净化心灵般的温暖,这让他心如刀绞。
“我发誓……莱安,哥哥发誓……” 他抬起头,紫眸中燃烧着近乎偏执的火焰,双手捧住莱安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无论要用什么方法,我一定会让你变回原来的样子!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