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馆里,白老大正在阳台上逗鸟,仆人过来。
“老爷,楚生少爷来了。”
乔楚生在客厅里整理衣服,看见老爷子下来,打了招呼。
“哈哈,警服挺合身啊。”
乔楚生接过老大手里的鸟笼,挂在钩子上。
“合适是合适,就是不敢照镜子。”
“为什么呀?”
“看到警服就想抄家伙。”
此话一出,逗得白老大直乐。
“穿两天习惯就好了—那个案子怎么样了?”
“嫌疑人已经抓到了。”
“路垚。”
乔楚生听到老爷子知道他,问:“您认识?”
“沙逊派人过来特意嘱咐,说那是个读书人,千万不能动刑。”
“沙逊想保这个人?”
“如果他真的要是杀了陈老六,谁能保得住他?”
乔楚生了然,白老大继续道:“他在沙逊那里操持股票,内幕交易肯定少不了。沙逊不让动刑,八成是怕泄露商业机密。”
白老师冷哼:“这帮洋鬼子,西装革履的,道貌岸然,背地里不知道做了多少糟心的事。”
“那您的意思是?”
“我让你进捕房,应该是想洗白,以后能干点大事,第二就是制衡。
想在租界上做买卖,光有钱和枪还不够,还要知道人家的游戏规则。”
白老大探身,“法律是才是最好的武器。”
“明白。”
乔楚生慎重地点头:“明白。”
谈完正事,乔楚生犹豫:“幼宁,我先让她呆在我的房子里。”
“她?唉,那你呢?我记得你原来的房子不是在装修吗?”
“幼宁她昨晚在小旅馆对付了一宿,一直这样也不是个事。而且她一人在外,也不放心,索性让她来我这儿住。”
白老大想说些什么,可还是叹了口气。
“你这几日先住在这儿吧。”
乔楚生苦笑:“老爷子,这案子还没什么眉目,没破之前,我准备在巡捕房对付几宿。”
老爷子不同意,他劝了一会儿,才勉强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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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逊银行内,白幼宁正在访问路垚的同事。
“路垚这个人吧,平时看起来文质彬彬的…”
听到同事说话苗头不对,白幼宁追问:“实际呢?”
“衣冠禽兽!”同事义愤填膺,“他这个人吧,眼睛里只有钱,为了钱能够出卖一切,包括自己的朋友和良心。”
他停顿一下。
“我承认,他就是一个天才,打牌下棋没有对手;分析股票行情,基本上没有出过错。
短短半年时间,他能从一个实习生,一路晋升的股票部的总经理。
不过为此啊,他不惜得罪所有人!”
白幼宁见时机成熟,身子往前伸,小声:“那你觉得他会杀人吗?”
“会!”
同事回答得很干脆,没有一点点犹豫。
“不过他要想做这事,应该不会被抓到。”
同事撇了撇嘴。
“那他在上海还有别的亲人吗?”
“应该没有了吧。”
“女朋友呢?”
“一个自私自恋的禽兽,怎么可能有爱分享给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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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后采访了好几个同事,大家说法都差不多。”
乔楚生翻了翻幼宁的记录,笑:“这哥们儿人缘很差啊。”
“那你觉得凶手会是他吗?”
“不是。”
“为什么?”
“从小到大,江湖人我见得多了,心里有杀气,眼睛根本藏不住。那个路垚,可不敢。”
白幼宁也赞同,看向他哥,嗯?哥这笑容……
被谈的犯罪嫌疑人路垚此时坐在审讯室内百无聊赖,闲的不知道该做什么。
转头,看到一个巡捕领着看车人在栏杆外看他。
看车人在外面走廊上对乔白二人点头。
“对了对了对了,昨天晚上就是他,这个小王八蛋。”
“具体时间知道吗?”
“九点。电台里沪剧刚刚开场,哎呦,外面的狗就狂叫,我马上就跑出去,那个家伙正在砸车子。乔探长,对这种人啊,那千万不要客气,往死里打他!把他干掉!”
乔楚生敷衍点头,示意手下带他走。
“他有不在场证明啊。”
白幼宁提到。
“他自己又不知道。”
白幼宁偏头:“所以,你想干嘛?”
乔楚生理了理领子,坏笑:“废物利用一下。”
他走进审讯房,告诉了路垚看车人认出他是昨晚划车的人。
路垚人都支楞起来,兴奋的说:“那我可以走了吗?”
“还不行。”
“修车的钱我会掏的。”路垚有些急了。
乔楚生不紧不慢地说:“虽然昨晚划车的人是你,但是具体时间还不能确认。你很有可能是杀完人再划的车。”
“这事还没完了。”
路垚生无可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