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老校区“拉练”回来，我感觉我和张起灵之间的关系，进入了一种奇怪的、心照不宣的新阶段。
他依然是那个沉默寡言的冰山学霸，但一些细微之处开始变得不同。
比如，早上我偶尔踩着点冲进教室，会发现自己桌上放着一瓶还带着水珠的豆浆。没有署名，但除了他，我想不出第二个人。我偷偷看他，他正低头看书，侧脸平静，仿佛无事发生。但我把豆浆拿起来的时候，他似乎极轻地勾了一下嘴角。
再比如，历史小组讨论，老师随机分组，我和他居然分到了一起。讨论的时候，我因为前一天晚上熬夜看小说（绝对不是在想他！），脑子有点不清醒，发言磕磕巴巴。他不仅没有像对其他试图搭话的同学那样无视，反而在我卡壳的时候，用简短的词语提示我，或者接过我的话，用一种更清晰的方式表达出来。这简直是从天而降的救星！ 虽然他的提示言简意赅到令人发指，但我居然都能听懂。
他好像……真的在照顾我？ 这个认知让我一整天都晕乎乎的。
然而，这种微妙的变化，显然没有逃过广大人民群众雪亮的眼睛。
先是胖子，课间勾住我脖子，压低声音：“天真，老实交代，你和小哥到底进行到哪一步了？现在全班都在传你俩……”
“传什么？”我心里咯噔一下。
“传你看小哥的眼神拉丝儿！传他给你带早餐！传你俩上次体育课一起消失是去小树林了！”胖子痛心疾首，“胖爷我作为你最好的兄弟，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放屁！”我涨红了脸，“那豆浆是……是顺路！讨论课是老师分的组！小树林是去校医室！都是误会！”
“误会？”胖子眯起眼，“那上次在厕所……”
“闭嘴！”我一把捂住他的嘴，心虚地看向张起灵的座位。他好像没听见，正戴着耳机听英语（？），但耳尖好像有点红？是我的错觉吗？
流言愈演愈烈，甚至传到了解雨臣耳朵里。
这天放学，他把我叫到学生会办公室，优雅地递给我一杯奶茶（！），语气温和：“吴邪，最近学校里有些关于你和张起灵同学的不实传闻，你不要有太大压力。”
我受宠若惊地接过奶茶：“谢谢会长，我没事，清者自清。”虽然我并不想清…… 内心小小地叛逆了一下。
“嗯。”解雨臣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而探究，“不过，张起灵同学身份比较特殊，你和他接触比较多，如果发现他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或者提到一些关于石棺、老校区的特别信息，希望你能及时告诉我。这也是为了学校的安全考虑。”
……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我顿时觉得手里的奶茶有点烫手。解雨臣果然还没放弃调查，甚至想从我这里打开突破口。
“我知道了，会长。”我含糊地应道，心里打定主意什么都不会说。虽然我也不知道什么具体的内幕，但出卖同桌的事我可不干！
带着解大会长“关怀”的奶茶回到教室，发现张起灵还没走，正坐在座位上刷题。夕阳的光线给他周身镀上一层柔光，安静美好得像一幅画。
我走过去，把奶茶放到他桌上：“喏，解会长请客。”
他抬起头，看了看奶茶，又看了看我，眼神带着询问。
“说是安慰我被流言困扰。”我耸耸肩，在自己座位坐下，“不过我觉得他主要是想套话。”
张起灵拿起奶茶，插上吸管，喝了一口，然后非常自然地把奶茶推到了我们桌子中间。
……这是让我一起喝的意思？ 我的心跳又开始加速。间接接吻预警！
“我不喝，甜的腻。”我故作嫌弃，眼睛却忍不住瞟向那根吸管。
“不甜。”他说，“无糖的。”
……他怎么知道我喜欢喝无糖的？ 我愣住了。我好像从来没在他面前买过奶茶。
内心OS：他观察我！他连我喝奶茶的口味都注意到了！吴邪你冷静！可能只是巧合！
但鬼使神差地，我伸出手，拿过奶茶，就着他刚才喝过的吸管，喝了一小口。
……真的是无糖的。只有茶底的清香和奶的醇厚。
我的脸一点点红了起来。
张起灵看着我的动作，没说话，只是继续低头刷题，但我觉得他周身的气息好像柔和了不少。
我们就这样安静地坐在夕阳里，分享着一杯无糖的奶茶。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甜腻又青涩的氛围。
这比真的接吻还让人心跳加速好吗！ 我捧着奶茶，感觉手心都在出汗。
最要命的是，我发现我越来越习惯他的靠近。
周五下午大扫除，我们组负责擦窗户。我个子不够高，要够到上面的玻璃很费劲，（作者说：高中时期的小邪还比哥矮）张起灵默默走过来，拿过我手里的抹布，轻松地帮我擦完了高处。
他站在我身后，手臂抬起时，我几乎能感受到他身体散发出的热量。我没有躲开，反而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还有一次，在拥挤的小卖部，有人不小心撞了我一下，我踉跄着向后倒，直接撞进一个结实的胸膛。一回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的张起灵。他单手扶住我的肩膀，稳住了我，另一只手还拿着刚买的矿泉水。
“小心。”他低声说。
“谢……谢谢。”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混合着阳光的气息，一时忘了要离开。
他就那样扶着我，直到撞我的人道歉离开，他才松开手。整个过程自然得像呼吸。
我好像……真的完了。
晚上躺在床上，我回顾着这一周的点滴：流言蜚语，解雨臣的试探，共享的奶茶，下意识的靠近和保护……
所有的迹象都表明，我对张起灵的感觉，早已超出了普通同学的范畴。
那个楼梯间的意外，不是终点，而是一个开始。它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心里某个一直被刻意忽略的角落。
现在，那个角落里，满满的都是他。
他的冷漠，他的强大，他偶尔流露的温柔，他藏在冰山下的秘密，甚至他喝无糖奶茶的习惯……
一切都让我着迷。
吴邪， 你好像， 真的喜欢上他了。
这个认知清晰无比地出现在脑海里，不再有犹豫和挣扎，只剩下一种尘埃落定的、带着点忐忑又无比甜蜜的确认。
可是…… 他呢？
我看着天花板，心里又涌起新的迷茫。
他对我，到底是怎么想的？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