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撞在窗棂上的声响越来越密，像无数只冰冷的手在抓挠
屋里的微光忽明忽暗，我抱着小雅的手臂，能清晰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她的恐惧不是装的，那个被雾吞掉的小姑娘，成了她心里挥之不去的阴影
阿哲依旧靠在柜子边，指尖停止了敲击，左手腕的“缝”泛着极淡的白光，像濒死的萤火
他闭着眼，呼吸均匀，仿佛对窗外的凶险毫不在意，可我注意到，他的右手始终放在柜门上，指节微微用力
“咚——咚——”
沉闷的撞击声从窗户传来，不是雾的撞击，更像有东西在外面用拳头砸窗
小雅吓得尖叫一声，往我身后缩得更紧，声音带着哭腔
小雅是、是镜中人！
小雅它找来了！
我抬头看向窗户，雾浓得像化不开的墨，隐约能看到一道模糊的影子贴在玻璃上，身形细长，像极了之前镜中人的模样
那影子在窗上慢慢滑动，留下一道湿漉漉的痕迹，像镜面上未干的水渍
阿哲别出声
阿哲猛地睁开眼，语气瞬间沉了下来，左手腕的白光骤然亮了些，他扶着柜子站起身，脸色苍白
阿哲它还没发现我们在这儿，一旦出声，雾会把我们的位置传出去
他的话刚说完，窗外的影子突然停住了，紧接着，一道细碎的光透过窗缝钻了进来，是镜碎片反射的光！
我心里一惊，转头看向小雅——她的右手藏在身后，指尖夹着一小片镜影，正是之前她偷偷藏起来的那片！
林晚你在做什么？
我压低声音，抓住她的手腕，那片碎镜在她掌心发烫
林晚不是说别让镜中人发现吗？
林晚你怎么还拿着它！
小雅的眼神慌乱，挣扎着想要抽回手
小雅我、我怕它进来！
小雅镜中人说过，只要拿着它的碎片，就能暂时挡住它！
小雅我不是故意的！
她的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可我看着她掌心发烫的碎片，忽然想起清辞之前说的“镜子能照出心里最害怕的东西”——小雅最害怕的是被雾吞掉，这碎片或许不是“挡”，而是“引”
窗外的影子像是感应到了碎片的光芒，撞击声变得更猛烈了，玻璃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碎裂
阿哲脸色更差了，捂着左手腕后退了半步，看起来虚弱不堪
阿哲快扔掉它！
阿哲碎片的光会吸引它！
阿哲再晚就来不及了！
小雅被他的样子吓到了，手一抖，碎镜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可就在碎片落地的瞬间，窗外的影子突然消失了，撞击声也停了，屋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雾流动的“沙沙”声
小雅走了？
小雅怯生生地问，探头往窗外看了一眼
阿哲没回答，脸色凝重地盯着地面的碎镜，那碎片在微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慢慢往门口的方向移动，像被什么东西牵引着
我顺着碎片移动的方向看去，门口的雾里，清辞的身影重新浮现，他弯腰捡起碎片，指尖捏着碎片转了转，语气带着点玩味
清辞镜中人的小把戏，用碎片引位置，倒是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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