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的喧嚣还没散尽，迷彩服上的酒气混着硝烟味，在晚风里渐渐淡去。东方末牵着蓝天画的手穿过营房区，她的指尖还沾着刚才切蛋糕时蹭到的奶油，被他用指腹轻轻擦去时，蓝天画忍不住缩了缩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东方末带你去个地方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点没散的酒意，却异常清晰。训练场的探照灯已经熄灭，只有月光在坦克的钢铁外壳上流淌，像给这些庞然大物镀了层银霜。一辆辆99A主战坦克整齐列队，炮管指向夜空，肃穆得像沉默的卫兵
蓝天画认出最前面那辆——演习时她就是在这辆坦克的副驾驶位，看着东方末沉稳地操作操纵杆，在烟尘里碾过障碍，炮口精准命中靶心时，他侧脸的线条比装甲还要硬。此刻，坦克的履带还沾着演习场的红土，炮塔上的编号被月光照得分明，正是他们共同拿下“最佳协同奖”的那辆
东方末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月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平时总带着点桀骜的眼神，此刻竟藏着几分紧张
东方末天画（开口时，喉结明显滚了一下）高中那次……我接到调令连夜走的，没来得及跟你说
蓝天画的心猛地揪了一下。她还记得那天早上，课桌里的早餐没被拿走，他常坐的位置空着，只留下一本写满解题步骤的物理练习册，最后一页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小太阳，旁边写着“等我”。这两个字，她记了整整五年
东方末我知道你会怪我（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盒子，金属质感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在装甲营的每一天，我都在练反应速度，练精准射击，就想着哪天能站在你面前，告诉你我不是故意丢下你的
他打开盒子，里面的戒指算不上华丽，戒面是个迷你坦克履带的造型，转动时能发出细微的咔嗒声
蓝天画的眼泪突然就涌了上来，不是委屈，是憋了太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她想起无数个在训练场边等他的黄昏，看他驾驶坦克冲过终点时扬起的尘土；想起他休假时偷偷来看她，穿着便装站在楼下，手里拎着她最爱的草莓蛋糕，却只敢远远看一眼就走
蓝天画你个笨蛋……（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着，却伸手主动握住他拿戒指的手）我早就不怪你了
东方末的眼睛亮了，像坦克探照灯突然亮起，他小心翼翼地把戒指套在她无名指上，尺寸刚刚好
东方末那……（单膝跪地，膝盖磕在坚硬的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却像敲在蓝天画的心上）愿意让这个笨蛋用一辈子补偿你吗？
蓝天画我愿意！
蓝天画笑着点头，眼泪却掉得更凶，伸手把他拉起来时，两人都踉跄了一下，重重撞在坦克的装甲上。钢铁的凉意透过薄薄的作训服传来，却抵不过掌心相贴的温度
东方末突然一把将她抱起，三两步爬上坦克的履带，稳稳坐在炮塔上。蓝天画吓得搂住他的脖子，却被他按在怀里，指着远处的星空
东方末你看，那颗最亮的星，像不像我们演习时打掉的靶心？
她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星河在夜空中铺展开，月光下的坦克群像沉睡的巨兽，守护着这片他们用汗水浇灌的土地
东方末以后，副驾驶永远给你留着（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带着满足的喟叹）我们一起开着坦克巡逻，看遍每个哨所的日出
蓝天画把脸埋在他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和坦克引擎残留的微弱震动奇妙地重合。戒指上的履带转动着，发出细碎的声响，像在为他们倒计时——从这一刻起，他们的余生，将和这些钢铁战友一起，在这片土地上，写下属于他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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