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一次危机
夜色是被黑雾“吞”掉的。
傍晚六点，窗外还能看到一丝微弱的天光，可转眼间，灰黑色的雾气就从窗户缝隙里涌了进来，像墨汁滴进清水里，瞬间染黑了整个房间。沈月桦早就关掉了手机屏幕的亮度，只留了一个小小的光点，用来查看时间。
她坐在木床上，背靠着墙壁，手里攥着那半截蜡烛——蜡烛的蜡油已经凝固，捏在手里冰冰凉凉的。房间里的温度越来越低，雾气贴着皮肤划过，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刺，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却不敢动一下——她不知道雾气里有没有藏着什么，规则里只说活跃期不能直视黑雾，可现在，雾气已经弥漫在整个房间里，她连低头都要小心翼翼。
“十点了。”手机屏幕的光点闪了一下，沈月桦立刻竖起耳朵。
果然，几秒钟后，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咚——咚——”
两下。
沈月桦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立刻屏住呼吸，连指尖都不敢动。弹幕里的速度慢了半拍，几秒钟后才疯狂滚动。
【两下！是两下！千万别出声！】
【她屏住呼吸了！对！就这么办！】
【我刚才差点喊出来！吓死我了！】
敲门声停了，可沈月桦没有放松——规则里只说禁止发出声音，没说敲门的“东西”会什么时候走。她靠在墙壁上，能清晰地听到门外的“沙沙”声，像是雾气在流动，又像是有人在门外徘徊。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门外的声音终于消失了。沈月桦才敢缓缓吐出一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衬衫贴在皮肤上，又冷又黏。
她低头看了眼手机，在线人数已经涨到了2亿，有一条弹幕被顶到了最上面：“刚才我看到门外有个影子！就在摄像头的死角里！好像没有头！”
沈月桦的心一紧，她下意识看向手机的摄像头——摄像头在手机顶部，对着房间的角落，确实有一个死角对着门。她没有再看弹幕，而是把蜡烛往身边挪了挪，目光落在水龙头上。
现在是晚上十点半，距离黑雾活跃期还有四个半小时。她需要水——从醒来到现在，她一口水都没喝，喉咙干得像要冒烟。可规则说水龙头每日仅能打开一次，她下午试的时候没水，现在打开，会不会有水？如果有水，是清澈的还是黑色的？如果是黑色的，她必须在两分钟内关掉，还要默念三次“干净的水”。
“赌一次。”沈月桦咬了咬牙，起身走到水龙头前。她没有立刻打开，而是先摸了摸水龙头的开关——开关是铁制的，已经生锈，上面有一道细微的十字纹路，她立刻收回手，不敢再碰。
她深吸一口气，用指尖勾住开关的边缘，轻轻往下一拧。
“哗啦——”
水突然流了出来，不是清澈的，而是浓稠的黑色，像融化的沥青，还带着一股刺鼻的腥气。沈月桦的瞳孔骤缩，立刻关掉开关，同时快速默念：“干净的水，干净的水，干净的水。”
三次默念刚结束，水龙头下方的深色水渍突然动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渍里翻涌，可转眼间又恢复了平静。沈月桦后退两步，后背撞到了木桌，她低头看向水渍，水渍里的黑色比刚才更深了，像是在吸收房间里的雾气。
【刚才水渍动了！你们看到没！】
【还好她反应快！要是超过两分钟，后果不堪设想！】
【她现在没水了……凌晨活跃期那么长，她能撑住吗？】
沈月桦没有理会弹幕的担忧，她走到木桌前，拿起一张白纸，又把蜡烛放在纸上。她需要确认，蜡烛能不能点燃——如果凌晨听到孩童的哭声，蜡烛是唯一的救命工具。
她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对着蜡烛的灯芯照了照——灯芯是干燥的，没有问题。她又试了试，用指甲刮了刮灯芯，能刮下一点黑色的粉末。
“还好。”她松了口气，把白纸叠好，和蜡烛一起放回床头。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房间里的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一米。沈月桦靠在木床上，眼皮越来越重，可她不敢睡——她不知道睡着后会不会无意识地违反规则，比如睁开眼睛直视黑雾，或者发出声音。
手机屏幕的光点突然闪了一下，显示时间是凌晨两点五十九分。
沈月桦立刻坐直身体，双手攥紧蜡烛，眼睛紧紧盯着手机屏幕——还有一分钟，黑雾活跃期就要到了。
凌晨三点整。
“沙沙——”
雾气突然变得狂暴起来，像是有无数只手在房间里挥舞，木床开始轻微摇晃，墙壁上的十字划痕发出“咯吱”的响声，像是要被撑开。沈月桦立刻闭上眼睛，把头埋在膝盖里，双手捂住耳朵——她不敢看，也不敢听。
可就在这时，隔壁传来了一阵孩童的哭声。
“哇——哇——”
哭声很轻，却像针一样扎进耳朵里，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沈月桦的心脏猛地一跳——规则第五条，听到孩童哭声，需在五分钟内用蜡烛点燃白纸，将灰烬撒在门缝处，禁止回应。
她立刻睁开眼睛，抓起蜡烛和白纸，可刚要起身，却发现雾气已经缠上了她的脚踝——雾气是冰冷的，像铁链一样，紧紧地捆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雾！雾缠上她了！】
【快点！没时间了！还有四分半钟！】
【她怎么不动了？是不是被雾鬼标记了？】
沈月桦用力挣扎，脚踝处的雾气却越缠越紧，甚至有细微的刺痛感传来，像是有牙齿在咬她的皮肤。她低头看了一眼——雾气是透明的，可缠在脚踝上的部分，却泛着淡淡的红色，像血。
“不能慌。”她深吸一口气，突然想起什么，伸手摸向衬衫口袋里的纸条——纸条还在，她掏出纸条，用力撕成碎片，然后把碎片撒向脚踝的雾气。
奇怪的是，碎片碰到雾气的瞬间，雾气就像被烫到一样，快速退开了。沈月桦抓住机会，立刻起身，走到木桌前，用手机的手电筒点燃了蜡烛——火焰是蓝色的，不像正常的蜡烛火，却能勉强点燃白纸。
白纸燃烧的速度很快，转眼间就变成了灰烬。沈月桦抓起灰烬，快步走到门边，将灰烬均匀地撒在门缝处。
就在灰烬撒完的瞬间，隔壁的孩童哭声突然停了。
房间里的雾气也平静下来，不再狂暴，只是静静地弥漫在空气中。沈月桦靠在门上，大口喘着气，脚踝处的刺痛感还在，她低头一看，脚踝上有一圈淡淡的红印，像是被绳子勒过的痕迹。
手机屏幕上的在线人数已经涨到了2.5亿，弹幕里全是欢呼声。
【活下来了！她活下来了！】
【刚才撕纸条的操作绝了！原来纸条还能这么用！】
【规则里没说纸条的用啊！她怎么想到的？】
沈月桦没有看弹幕，她走到床头，坐回木床上，看着蓝色的烛火发呆。她刚才撕纸条，只是情急之下的举动——纸条是用暗红色的墨迹写的，她猜墨迹里可能有能对抗雾气的东西，没想到真的有用。
可这也意味着，规则之外，还有更多未知的危险。
她抬头看向手机屏幕，屏幕上突然弹出一条系统提示：“黑雾坟墓第一层第一晚存活成功，奖励：饮用水一瓶，明日将解锁第二层部分区域。”
提示消失后，木桌上突然多了一瓶矿泉水——瓶盖是密封的，瓶身上没有任何标签。沈月桦走过去，拿起矿泉水，犹豫了一下，还是拧开了瓶盖——水是清澈的，没有任何异味。
她喝了一口，水顺着喉咙滑下去，缓解了干渴。可她没有多喝，只是喝了几口就拧紧了瓶盖——她不知道这瓶水有没有问题，也不知道明天会遇到什么。
窗外的雾气还在流动，房间里的温度依旧很低。沈月桦靠在木床上，手里攥着蜡烛，眼睛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她知道，这只是第一次危机，接下来的日子，只会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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