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王见王，终局前的硝烟
错误的战场与缺席的对手
顾夜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携着滔天的怒火和毁灭一切的气势，一路飙车冲向了学生会大楼。
夜晚的学生会大楼只有零星几个办公室还亮着灯。他根本不管什么规矩，一脚踹开会长办公室的门——
里面空无一人。
只有冰冷的办公桌、整齐的文件柜，以及空气中残留的、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沈清言的那种令人作呕的冷静气息。
“操！”顾夜低吼一声，一拳狠狠砸在门框上，发出沉闷的巨响。木屑微微飞溅。
他拿出手机，手指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有些发抖，直接拨通沈清言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就在顾夜以为对方不会接、耐心即将告罄时，通了。
那边背景音异常安静，甚至能听到细微的纸张翻页声。
沈清言温润平和、听不出丝毫情绪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顾夜？这么晚，有事？”
他这副若无其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语气，更是火上浇油！
顾夜对着电话，几乎是嘶吼出来，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骇人无比：“沈清言！你他妈给老子滚出来！现在！立刻！”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一声极轻的、仿佛带着惋惜的叹息：“顾夜，你喝多了。情绪这么不稳定，需要我帮你联系家里的医生吗？”
“我去你妈的情绪不稳定！”顾夜气得眼睛血红，攥着手机的手指关节泛白，“你以为你躲在暗地里搞的那些阴逼手段没人知道？！录音在我手里！你算计林薇，算计我，你他妈真当我是傻子？！”
他几乎是咆哮着将最核心的炸弹扔了出去！
电话那头，陷入了更长久的沉默。
久到顾夜以为信号断了。
然后，沈清言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平稳，但那平稳之下，似乎多了一丝冰冷的、不再掩饰的锐利：“录音？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顾夜，诽谤是需要证据的。另外，深更半夜，为了一个女生如此失态冲动，甚至不惜编造谎言来攻击我，这并不像你的风格。”
他顿了顿，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堪称“劝诫”的意味，却比直接的否认更令人胆寒：“看来林薇同学对你的影响，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我建议你冷静一下，不要再做出让自己和家族蒙羞的事情。为了她，不值得。”
句句不提录音，句句都在否认，句句都在把顾夜的指控定性为“因爱失智”的疯狂诽谤，甚至轻描淡写地再次贬低了林薇！
这种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的、冷静到冷酷的回应，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让顾夜的暴怒无处发泄，几乎憋出内伤！
“沈清言！”顾夜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少他妈给老子装蒜！你敢做不敢当？是个男人就给我滚出来当面说清楚！”
“当面？”沈清言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听不出丝毫温度，“抱歉，我现在不在学校。而且，我认为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需要‘当面说清楚’的事情。如果你坚持认为我做了什么，请拿出确凿的证据，通过正规渠道解决。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个……嗯，失控的野兽。”
“你……！”顾夜气得差点把手机捏碎！
“另外，”沈清言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丝明确的警告，“顾夜，适可而止。有些事情，追究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尤其是对你，和你在意的人。”
他在意的人？他在威胁谁？林薇？还是顾家？
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了。
顾夜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额角青筋暴跳，周身散发出的戾气几乎要实质化！
沈清言这个阴险的伪君子！他甚至连正面冲突都不屑于给！他用最从容的姿态，轻而易举地将他的暴怒衬托得像一场无理取闹的笑话！
无处发泄的怒火与秦悦的“偶遇”
滔天的怒火在顾夜体内横冲直撞，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他猛地转身，一脚踹翻了走廊边的垃圾桶，发出巨大的噪音。
几个还在学生会加班的学生闻声胆战心惊地探出头，一看到是浑身煞气的顾夜，立刻吓得缩了回去，大气不敢出。
顾夜像一头困兽，在原地暴躁地踱了几步，最终狠狠一拳砸在墙壁上，手背瞬间见了红。
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他！必须找到沈清言！撕碎他那张虚伪的面具！
他阴沉着脸，大步流星地冲下楼，发动跑车，引擎发出愤怒的咆哮，车子如同离弦之箭般蹿了出去。他不知道沈清言在哪，他只是凭着一股毁灭的冲动漫无目的地飞驰。
在一个红灯路口，他猛地踩下刹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副驾驶的车窗被人从外面轻轻敲响。
顾夜极度不耐烦地转头，对上一张巧笑嫣然的脸——是秦悦。
她似乎刚从旁边的奢侈品店出来，手里提着购物袋，妆容精致，笑容甜美，仿佛没看到顾夜那副要吃人的表情。
“顾少，好巧啊。”秦悦声音娇嗲，“一个人？心情不好吗？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
若是平时，顾夜绝对懒得搭理她甚至直接让她滚。
但此刻，他被沈清言那句“为了她不值得”和“失控的野兽”刺激得理智全无。看到秦悦，这个据说最近和他“同进同出”、被沈清言用来“吸引他注意力”的女人，一股极端扭曲的报复欲和自暴自弃的情绪猛地涌了上来！
沈清言不是觉得他失控吗？不是觉得他为了林薇不值吗？
好啊！
他偏要更失控！偏要做点更“不值”的事情给他看！
顾夜猛地按下车窗，一双猩红的眼睛盯着秦悦，嘴角扯出一个冰冷又恶劣的笑：“上车。”
秦悦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得意，但面上却露出受宠若惊的惊喜：“真的吗？太好了！”
她拉开车门，坐了进来，身上浓郁的香水味瞬间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
绿灯亮起。
顾夜一脚油门，跑车疯狂地冲了出去，巨大的推背感让秦悦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抓住了安全带。
顾夜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死死盯着前方，下颌线绷得像刀锋，将所有的怒火和憋屈都发泄在了车速上。
刺目的画面与心死的瞬间
与此同时，林薇在宿舍里坐立难安。
顾夜冲出去时那副要杀人的样子让她恐惧到了极点。她怕他出事，更怕他盛怒之下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
她最终还是不放心，跑出了宿舍，想去找他，却根本不知道他去哪了。
她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附近走着，心脏像是被放在油锅里煎烤。
忽然，一阵熟悉的、嚣张的跑车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
她猛地抬头——
顾夜那辆标志性的黑色跑车一个嚣张的甩尾，停在了路边一家高级酒吧门口。
车门打开。
先是一条穿着短裙、踩着高跟鞋的纤细美腿迈了出来，是秦悦。她笑得风情万种，弯腰对着驾驶座说了句什么。
然后，驾驶座的车门也打开了。
顾夜下了车。他脸色依旧阴沉，手背上带着明显的伤口和血迹，但他没有推开主动挽上他手臂的秦悦。
他甚至……微微侧头，听秦悦说话，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那种默许的姿态，比直接的亲密更让林薇刺眼！
两人站在一起，一个美艳妖娆，一个俊美不羁，看起来……竟有种诡异的般配。
周围已经有路人和其他出来玩的学生在指指点点了，还有人拿出了手机拍照。
“卧槽！顾少和秦悦！实锤了？！”
“我就说他们是一对吧！论坛那些赌狗可以结算了！”
“看起来好配啊！果然豪门还是要配豪门！”
这些议论像针一样扎进林薇的耳朵里。
她站在原地，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浑身冰冷，血液都凝固了。
前一刻，他还在为她暴怒，为她冲出去要找沈清言算账。
下一刻，他就和另一个女人出现在了酒吧门口，姿态亲密。
所以……他的暴怒，他的出头，或许只是一时意气？或许只是觉得被沈清言算计了面子挂不住？
而自己……竟然还可笑地担心他，甚至在他接电话的那一刻，产生了一丝可悲的依赖和动摇？
录音笔里的内容还在耳边回响，沈清言冰冷的声音和眼前顾夜与秦悦“郎才女貌”的画面交织在一起，像一场最荒诞也最残忍的戏剧。
心口那个被项链事件撕裂的伤口，仿佛被狠狠地再次撕开，然后撒上了一把盐，疼得她几乎痉挛。
所有的期待、所有的犹豫、所有残存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念想，在这一刻，彻底灰飞烟灭。
她看着顾夜和秦悦相携走进酒吧的背影，眼神一点点变得空洞，最终只剩下麻木的死寂。
她缓缓转过身，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木偶，一步一步，僵硬地、沉默地，朝着与那片灯火辉煌截然相反的、黑暗的宿舍走去。
眼泪终于后知后觉地滑落，却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
决绝的断舍
回到宿舍，反锁上门。
世界终于安静了。
林薇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到地上。她没有哭出声，只是任由眼泪无声地流淌。
她拿出手机，点开那个熟悉的、曾经让她心跳加速的对话框。
手指冰冷而稳定地敲下一行字，然后，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发送键。
【顾夜，我们以后，不要再有任何联系了。所有事情，到此为止。】
发送成功。
她看着那条消息，然后，手指移动，将他拉入了黑名单。
做完这一切，她扔开手机，抱住膝盖，将脸深深埋了进去。
肩膀微微颤抖，却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了。
顾夜看到消息会作何反应？林薇将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沈清言下一步会做什么？秦悦在这场戏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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