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这是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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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夜那个没头没脑的问题，像颗小石子投入林薇心湖，漾开圈圈涟漪，让她一晚上都没太睡好。
他问那个干嘛？难道还想管她什么时候下班不成？
第二天去学生会办公室，林薇都有些心不在焉。沈清言似乎格外忙碌，但依旧抽空过来指导了她几句，态度温和专业，仿佛昨天小巷里那场风波从未发生。
他只是在她整理文件时，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句：“昨天回去没再遇到什么麻烦吧？我看你脸色好像不太好。”
林薇心里一紧，连忙摇头：“没有，挺好的。”
沈清言笑了笑，没再追问，只是递给她一盒包装精致的进口巧克力：“朋友从国外带的，尝尝。补充点能量，下午还要忙。”
他的体贴总是这样恰到好处，让人无法拒绝，又不会显得过于逾距。林薇道了谢，心里那点因为顾夜而产生的异样感，又被沈清言如春风化雨般的温和冲淡了些。
也许，真的是她想多了？顾夜只是单纯脾气坏，而沈学长只是人比较好？
午休结束，林薇抱着整理好的文件离开学生会大楼，准备回教室。
刚走到教学楼下的林荫道，就感觉气氛不太对劲。
不少学生聚在一起，对着手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看到她过来，眼神立刻变得古怪起来，混杂着兴奋、探究和一丝看好戏的意味。
“就是她吧？” “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 “这下有好戏看了……” “论坛都爆了……”
论坛？
林薇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她立刻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着冲回教室。
教室里更是炸开了锅。几乎所有人都在低头看手机，见她进来，讨论声戛然而止，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她，复杂难辨。
周晓芸一脸焦急地冲过来，直接把手机塞到她眼前：“薇薇！不好了！你看论坛！”
手机屏幕上，赫然是圣樱匿名论坛的界面。
一个鲜红的“爆”字标签，钉在首页最顶端的帖子上。
帖子标题更是触目惊心：
【实锤！‘清纯’转校生手段高超，午休时间与学生会会长办公室私会，亲密共饮！】
发帖人：匿名。
主楼文字极尽煽动：“之前还有人洗地说人家是靠自己？笑死！看看这实锤照片！午休时间，学生会办公室，关门拉窗帘（虽然是为了投影仪），共用一杯饮料（虽然可能是会长绅士），这距离，这眼神……说没点什么谁信啊？【图片】【图片】”
林薇的手指瞬间冰凉，颤抖着点开了那两张图片。
照片明显是偷拍，角度刁钻。
第一张：是从办公室窗户斜后方拍的。她和沈清言并排站在投影幕布前，沈清言微微倾身，手指着屏幕似乎在讲解什么。因为角度问题，两人靠得极近，他的嘴唇几乎要贴上她的鬓角！而窗帘，确实拉上了一半。
第二张：是特写。沈清言正微笑着将一杯燕麦拿铁递给她，她伸手去接。抓拍的瞬间，两人的手指似乎有细微的触碰。她因为专注听讲，眼神看上去有些朦胧，而沈清言看着她，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
拍照的人极其擅长捕捉和制造暧昧瞬间。明明是正常的工作交流，在这些借位和特写之下，变得无比暧昧，百口莫辩！
帖子下面的回复已经疯了，每秒都在刷新。
“卧槽！实锤了！这距离也太近了吧！” “会长看她的眼神！！！我没了！原来会长喜欢这种类型？” “办公室play？这么刺激？” “之前泼咖啡果然是故意的吧？步步为营啊！” “心疼我夜哥……刚宣布主权就被绿了？” “楼上+1，夜哥实惨！” “这转校生牛逼啊，两头通吃？” “……”
恶意的揣测，肮脏的联想，瞬间将林薇淹没。
她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往头顶涌，耳朵里嗡嗡作响，巨大的愤怒和屈辱感让她几乎站不稳。
“不是这样的！”她猛地抬头，声音因为激动而嘶哑，“我们在工作！他在给我讲流程！那饮料是他请大家喝的！”
她的辩解在“铁证如山”的照片面前，苍白得可笑。
周围同学的眼神明显写着不信，甚至带着几分讥诮。
周晓芸急得都快哭了：“我知道！我相信你！可是这照片……”
赵宇一拳砸在桌子上，气得眼睛发红：“是哪个王八蛋偷拍的？！让老子找出来非弄死他不可！”
就在这时，教室后门传来“哐当”一声巨响！
所有人吓得一哆嗦，猛地转头。
顾夜站在门口，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眼神像是要杀人。他显然也看到了论坛上的东西。
他的手机还捏在手里，屏幕亮着，正是那个帖子界面。
他一步步走进来，每一步都像踩在所有人的心跳上。目光死死地、死死地钉在林薇苍白的脸上，那里面翻滚着滔天的怒火、难以置信，还有一种……被彻底背叛的受伤。
他走到林薇面前，停下。
整个教室死寂一片，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顾夜抬起手，手机屏幕几乎要怼到林薇脸上，他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压抑得异常低沉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这，就是他妈的，‘工作’？”
林薇看着屏幕上那两张暧昧的照片，看着顾夜那双几乎要喷火的眼睛，百口莫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发不出声音。
“顾夜，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解释？”顾夜猛地打断她，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暴风雨来临前的绝望和疯狂，“林薇，你当我瞎？还是当我傻？”
他死死盯着她，眼神痛楚而锐利。
“我昨天才警告过你！离他远点！你他妈转头就跟他关起门来‘工作’？还‘亲密共饮’？”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炸雷般在教室里响起，带着毁天灭地的怒气。
他猛地抬手，似乎想抓住什么，又最终狠狠放下，手指攥得咯咯作响。
最后，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用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深深地、绝望地看了林薇一眼，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他毫无预兆地猛地一脚，狠狠踹翻了门口的垃圾桶！
巨大的撞击声和四散的垃圾，吓得全班同学集体瑟缩了一下。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教室，背影决绝而暴戾。
留下林薇独自站在原地，承受着所有或同情或鄙夷的目光，以及那两张定格在手机屏幕上、如同诅咒般的照片。
论坛的风暴才刚刚开始，而顾夜这边的风暴，已经将她彻底卷入漩涡中心。
她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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