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小思考,有的地方可能有出入。
全文免费,感谢阅读 (-^〇^-)
——
在《吞海》中,鲨鱼对吴雩的情感是一个复杂的东西,它既不同于传统反派与主角之间的简单对立,也不同于闻劭对江停那种近乎爱情的占有欲。
我认为,鲨鱼对吴雩的情感,更像是一种极端的“事业粉”心态。
/
鲨鱼是一个“马里亚纳海沟”的头目,他的行为逻辑建立在一种对“自由”的极端追求上。
这种自由不是政治或哲学意义上的自由,而是一种不受任何规则约束的绝对自由。
他相信暗网和犯罪世界能够提供这种自由,而他自己则是这种自由的践行者和推广者。
在这种信仰体系中,鲨鱼将自己视为一种“先知”或“布道者”,他的使命是打破一切界限,让人类欲望和潜力得到彻底释放。
而吴雩,作为“画师”,曾经在鲨鱼的世界里扮演了一个近乎神性的角色。
当年画师从十六楼一跃而下,手持利刃,“神兵天降”出现在鲨鱼面前,那一刻,鲨鱼感受到的是一种命定的震撼。
画师的行动完美契合了鲨鱼对“自由”的理解:
无视规则、超越极限、以绝对的力量和美感摧毁一切阻碍。
对鲨鱼而言,画师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种象征,一种自由化身。
他崇拜画师,是因为画师代表了他信仰的最高境界。
/
鲨鱼对吴雩的情感,首先是一种崇拜。
在鲨鱼的记忆中,画师是一个凌驾于凡人之上的存在。
鲨鱼信神也信命,他将画师的出现视为一种命运的启示,甚至是一种神迹。
因此,他对画师的态度中带有极大的尊敬和迷恋。
然而,这种崇拜是扭曲的。
鲨鱼并不将吴雩视为一个完整的人,而是将他视为一个“偶像”。
他只关心画师是否能够继续践行他所信仰的“自由”。
换句话说,鲨鱼是画师的“事业粉”,他关注的是画师的“事业”。
/
当鲨鱼发现吴雩不再践行他所信仰的“自由”,而是选择了一种平凡、琐碎甚至“社畜”般的生活时,他的崇拜迅速转变为焦虑和愤怒。
这种情绪很像一个狂热粉丝看到自己偶像“塌房”时的反应:失望、不解、甚至愤怒。
吴雩每天打卡上班,处理琐碎的案子,过着一种被规则和秩序约束的生活。
在鲨鱼看来,这是一种对画师身份的背叛,是一种对“自由”的践踏。
他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曾经能够从十六楼一跃而下的人,会甘心被束缚在一种平庸的生活中。
这种不理解逐渐转化为一种强烈的焦虑:
他迫切地想要让画师“回归事业”,重新成为那个象征自由的神话。
于是,鲨鱼开始了一系列的挑衅行为。
他试图通过外部刺激让画师重新“觉醒”,比如派出玛银去触碰画师的底线。
他希望看到画师再次展现出那种凌厉和疯狂,再次证明自己信仰的自由是存在的。
然而,吴雩的回应却让他更加失望:画师确实被刺激到了,但根本原因不是因为自由被挑战,而是因为步重华受到了威胁。
/
步重华在鲨鱼眼中,是一个完全无法理解的存在。
他不懂为什么画师会为了这样一个人放弃自己的“事业”,为什么画师会选择一种被爱情和规则束缚的生活。
鲨鱼对步重华的情绪,不是情敌之间的嫉妒,而是一种“事业粉”对“偶像对象”的愤怒和鄙视。
在鲨鱼的逻辑中,步重华是画师“堕落”的根源,是他将画师拉入了平庸的日常生活。
他甚至觉得步重华是“狐媚”的,因为他用一种情感纽带绑架了画师,让画师失去了对自由的追求。
鲨鱼试图除掉步重华,不是因为仇恨,而是因为他认为只要步重华消失,画师就能重新回归“事业”。
然而,当鲨鱼真正见到步重华时,他的信仰体系再次受到冲击。
他无法理解步重华究竟有什么魅力,能让画师为之折腰。
更让他破防的是,画师甚至为了步重华不惜冒险狂追上百公里。
/
鲨鱼与闻劭的不同在于,他的逻辑更加清晰和理智。
闻劭对江停有一种执念,即使得不到也要毁灭。
而鲨鱼对画师的执念并不是如此。
如果画师不能成为自由的象征,那么他宁愿毁灭画师。
这种思维的核心是一种极端的理想主义:要么完美,要么彻底破碎。
在最后的对决中,鲨鱼的行动建立在这种绝望之上。
他意识到画师已经不可能回归他所期望的道路,于是他选择了毁灭。
这种毁灭不是出于仇恨,而是出于一种信仰的崩塌:
如果画师不能成为神,那么他宁愿亲手结束这个神话。
/
鲨鱼对吴雩的情感,是一种扭曲的信仰和事业粉的绝望。
他将画神化为自由的象征,却忽略了吴雩作为一个人的内心需求和情感选择。
他的崇拜、焦虑、愤怒和绝望,都源于他对“自由”的极端信仰和对画师符号的神化。
然而,这种情感最终注定是悲剧性的,因为它建立在一种非人性的基础上。
吴雩选择步重华和日常生活,不是一种堕落,而是一种人性的回归。
他不再是画师,而是吴雩,一个有着爱、责任和弱点的普通人。
而鲨鱼无法接受这一点,因为他信仰的不是人,而是一种理想化的幻象。
换言之,“神兵天降”后,鲨鱼感受到了自己的“弱小”。
画师从十六楼跳下,为了杀他。可他没有死,画师也没有死。
从此他认定了,他和画师将“并立于山巅之上”。要么合作,要么对立。
可,他发现画师不愿意和他“并立于山巅之上”,并且那个曾经亲口说最恨毒枭和警察的画师,为了步重华飙车一百多公里。
他的神话崩塌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