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这里是季缡拒绝当初佛爷心意的另一条线】
【刀子预警】
那晚对镜挽发,张启山最终鼓起勇气的向季缡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然而,在听到他的话后,季缡一反常态,十分强硬的拒绝了他——
“张启山,你和我,最后只会落得个有缘无分。”
那晚张启山向她发誓,此生只会爱季缡一人。
见他眼中隐藏着的执着,季缡知道自己劝不了他,便只能在生活上逐渐远离他。
……
很快,张启山就发现了季缡对自己逐渐疏离的态度,他虽面上不显,但心在痛。
山不见我,我自去见山。
既然她不想来见我,那我便去见她。
再后来季缡遇见的九门中人,甚至是和他们一次次的偶遇,其实皆有着张启山的身影。
……
既然季缡不愿自己出现在她面前,那他就在她的背后看着她就好。
但作为活了千年的怪物,季缡怎会没发现这其中的巧合,她只是在看见那总在自己危机关头出现的身影,不得不唾弃着自己的心软放纵而已。
……
一日,季缡刚从友人的喜宴回来,因为旧友在外地,她便从长沙暂时离开了两日。
季缡回到医馆的时候,已是夜深人静。
夜以继日的赶路,让她看起来风尘仆仆。
然而,在医馆的门口,季缡看见了一个让她意外的身影——
平日里一身军装穿的整齐的张启山,此刻正衣着凌乱的坐在医馆门口的青石砖上。
“阿缡?”还没等季缡开口,原本枯坐在那里的张启山突然站起身一把抱住了她。
被抱住的季缡清楚的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
他喝醉了。
也是,若不这样,他应该不会敢来见她。
“阿缡...”
张启山小声的开口着
“我还以为你走了……”
喝醉的张启山,脑子已经快转不动了,他像是醉意上头似的,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阿缡,我已经想好了!”
张启山说的很快,似乎是怕季缡再次推开他,不愿意去听他的这些话。
“你若是愿意嫁于我,我身后整个长沙张家就是给予你的聘礼。”
“你若是嫁于旁人,”张启山的声音有些哽咽,但他还是哑着嗓子,执拗的说到,“那张家就是你的嫁妆。”
“即使我这辈子都看不到你嫁人,张家依旧赠予你,作为你的家产。”
听到他的话,季缡久久不能回神,她已经很久没听过这种话了。
她想到了那晚张启山发誓的样子——
“我张启山,在此对天发誓,此生唯爱季缡一人,若违背诺言,必将坠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入轮回。”
这时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面前这个紧紧抱着她的男子,好像对她的感情并不是和旁人一样的突然兴起。
……
但是季缡终究是会离开长沙的。
离开前,她还是遵从内心,去见了那人一面。
看见他眼里透露着的惊喜,季缡眼里闪过一丝挣扎,最后她叹了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我知道这段时间里,你在背后做的事情。”
“我来是想说,我马上就要离开长沙了。”
张启山在听见她的这句话后,原本自然垂落在身体两侧的双手,突然攥紧,他艰难的开口问着,“你有想好去哪吗?”
“还会不会... ...”张启山的声音有些干涩。
“应该很长时间不会回长沙了。”季缡明白他的想要问什么,便坦然的回答了他。
“是吗。”张启山低垂着眼眸,他突然不敢看那双眼睛了,他怕会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欲望,失去理智的将她强行永远的留在他的身边。
张启山知道,如果一旦这样做,她会永远的离开他,最后变成真正的有缘无分。
他不想最后变成这样。
……
此刻的浑身散发着低迷气息的张启山,那里还有着平日里雷厉风行、杀伐果断的样子。
一时之间,房间里只剩下一片安静。
沉默许久的张启山突然抬起头,一双黝黑的眸子,闪烁着忐忑的情绪——
“我...”
“可以去送送你吗?”
季缡点了点头。听见沉默已久的张启山最后只说了这句话,她的心里不知为何,也有些空落。
……
送别那日,风和日丽,是最近长沙难得的好天气。
季缡的行李很少,只有简简单单的一个她行医用的箱子。
来送行的人有很多,九门几乎所有的当家都来了。
张启山站在他们的后面,看着穿着一身长马褂,做医师打扮的季缡,眼底掩藏着落寞。
等到其他人都和季缡告别后,张启山打起精神走到了季缡的面前。
见季缡似乎是想要和张启山单独聊聊,其余人很有眼色走到了两人的远处。
季缡将腕上一直带着的二响环摘了下来,拉过张启山的手,轻轻的将雕刻着一半鸢尾的镯子放在了他的手心上。
“张启山,等你找到最后的一个镯子,我就会回来见你。”
“并且给你一个答复。”
季缡抬头看着一身军装的男子,笑着说出了自己藏在心底的话。
她想了一夜,最后还是再次选择沉沦。
见张启山还没回神,季缡趁机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了一吻,便转身背着包袱离开了。
感受到脸上转瞬即逝的柔软后,张启山眼眶泛红,他抛下了平日里的稳重,朝着那个逐渐离去的单薄背影喊到——
“我会很快找到最后一个手镯,将三响环凑齐!”
到时候,我会风风光光的迎娶你,将你带回家。
成为你身边名正言顺的夫君。
……
然而战争突然打响,战火裹挟着这个的国度,惨烈的战乱打破了原本粉饰的太平,敌国的铁骑侵入着他们的国土,天空中的飞机对着他们的家园狂轰滥炸,毫无理智的敌军对手无寸铁的百姓挥舞着他们手中被血染尽的兵刃... ...
看着破碎的山河故里,流离失所的民众,季缡不顾脑海中天道强行沉睡的警告,开始四处奔波。
她将自己的全部资产都投入到了抗敌事业里,没钱后,便隐姓埋名的上了前线,做了随队军医。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打仗救人,让季缡的头脑开始麻木,不过好在他们的坚持有了回报。
抗战胜利了,他们守住了自己的家园,打退了对他们虎视眈眈的敌人。
看着面上浮现喜色的人们,季缡欣慰的露出了十几年里的第一个笑容。
但是季缡也即将迎来违规天道的惩罚。
好在季缡没有完全改变历史,历史洪流没有被她完全影响。
但她还是陷入了二十年的沉睡。
……
而季缡苏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几十年前,她答应过的那个人。
历经几方辗转,季缡终于打听到了张启山身边张副官的下落。
原本窝在新月饭店从不出门的张日山,在得知求见的人是季缡后,立刻将人请到了房中。
来人穿着一身艳丽的衣服,容貌昳丽,好似一朵红色的蔷薇花。
看着容貌未变的季缡,张日山心里有些惊讶,但回想起佛爷先前的猜测,他又一次感慨佛爷料事如神。
“副官,他们都说他在你这里,我想见他。”
听见季缡第一句话就是问佛爷,张日山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怎么了?”
见他支支吾吾又一脸忐忑的样子,季缡心里突然感到不安。
“...是他不愿来见我了吗?”
季缡的声音突然弱了下来,她不愿意相信自己看错了人。
“没有!佛爷他绝对不会不愿来见你!”张日山听见她的话后,立马下意识反驳着。
但说完这句话后,张日山又一脸为难的坐了回去,再次沉默了起来。
“你说话啊!到底怎么了?”见他一直不肯开口,季缡的内心越来越不安起来,她也控制不住的加大了自己说话的音量。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许久,最终还是张日山败下了阵来。
……
“阿缡小姐,你和我去一个地方吧。”看着执着的季缡,张日山叹了口气,他还是决定违背佛爷当初的旨意,如实开口,向她说出实情。
季缡在张日山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巨大的水潭前。
视力异于常人的季缡,一眼便看见了水底深处的两个棺椁,坚实粗壮的铁链锁住了那两个巨大的青铜棺。
季缡在其中的一个棺椁里,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而在那两个棺椁的最深处,季缡感知到了一抹蕴含着诅咒的危险气息。
“所以... ...他在里面是吗?”
虽然是向张日山询问,但在场的两个人心里都清楚那个让人悲痛的事实。
“佛爷为了镇压水里的那个东西,便命我带人... ...”
“将他永远封在水底。”
张日山低垂着头,平静的说出了水中的秘密,他知道季缡很难过,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得到了张日山的肯定回答后,季缡默默的蹲下了身,将手伸进了水里。
永远的封在水底吗?
潭水冰凉刺骨,寒意顺着季缡伸出的手传遍了全身。
水真的很冷... ...
那个心怀国家大义,戎马一生的男人,如今却永远沉睡在了这个冰冷的深渊里。
她出神的望着深处的青铜棺,小声的询问着身后的张日山——
“他旁边的那个棺材,葬的是谁?”
张日山听见她的,愣了一下,他下意识将手伸向了自己的额头,想压低帽沿,但在没感受到熟悉的触感后,他才想到自己很早以前便脱了那身军装。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
……
“那个棺材是空的,没有人。”
张日山说完话后,这里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
那个青铜棺是张启山给谁留的,两人都心知肚明。
“对了,佛爷有东西给你。”
“阿缡小姐你等我一下。”
张日山想到了佛爷生前一直重视着的那个锦盒,快步去仓库开始寻找。
等到张日山拿着锦盒回来后,就看见季缡呆呆的坐在潭边,一直看着潭底深处。
“这是佛爷之前一直下令寻找的。”张日山将锦盒递给了季缡。
季缡接过了盒子,打开后看见里面摆放的东西后,她睁大了眼睛。
锦盒中,放着的是已经变成三响环的二响环。
手镯上面原本一半的鸢尾花纹,如今已经成对。
季缡将手镯从盒子里小心翼翼的拿了出来,她的手有着细微的颤抖。再次轻敲那个镯子,传来的不再是过去的两声轻响,而是三声。
他做到了。
季缡看着手中的镯子,小声的呜咽着。
早在看见锦盒中的手镯时,她就已经泣不成声。
“本来佛爷临终前命令我,不让你知道他去世的消息。”张日山有些不忍的开口解释着。
“思君如流水,何有穷已时。”
“但奈何身已许国,再难许卿。”
“这是佛爷最后说的话。”
“佛爷不想再让你等他。”
张日山偏过头,没忍心再看那个对着三响环落泪,身穿红衣的女子。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她那一身的红衣,一眼望去宛若嫁衣,只可惜她要嫁的那人,再也娶不了她。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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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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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线会有感情线,但无主cp
番外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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