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变成了一种扭曲的循环
镇静剂的药效过去后,张真源再次醒来时,眼中的疯狂和恐惧褪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更令人心碎的迷茫
那场雷雨夜的彻底崩溃,似乎烧断了他脑海中最后几根连接现实的线
他蜷缩在被子下,只露出一双眼睛,怯生生地打量着坐在床边的马嘉祺和丁程鑫
那眼神,纯净又脆弱,带着全然的陌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像极了他们记忆深处那个五岁时刚来到马家、小心翼翼窥探新世界的小男孩
张真源“...哥哥?”
他试探性地、极小声音地叫了一声,带着不确定的颤音
不是连名带姓的“马嘉祺”、“丁程鑫”,也不是带着怨恨和恐惧的“你们”,而是许多年前,那奶声奶气、充满了全然信赖的“哥哥”
马嘉祺和丁程鑫的心同时被狠狠揪紧,又泛起一阵酸楚又扭曲的甜意
丁程鑫几乎是立刻握住了他露在被子外、缠着纱布的手,声音放得极柔,生怕惊散这场易碎的幻梦
丁程鑫“嗯,哥哥在,源儿不怕”
张真源似乎被这温柔安抚了,慢慢从被子里探出头
他的目光落在马嘉祺端着的温水杯上,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马嘉祺立刻会意,小心地将吸管凑到他嘴边
他小口地啜吸着,眼睛却一直看着两个哥哥,像是在确认什么
喝完水,他极轻地松了一口气,小声嘟囔
张真源“...做了好可怕的梦”
马嘉祺“梦都是假的”
马嘉祺柔声说,手指轻轻梳理他汗湿的额发
张真源没有躲闪,甚至像小猫一样,下意识地蹭了蹭那带着温热的掌心
这一刻的温顺和依赖,像甘露滴入马嘉祺和丁程鑫干涸而偏执的心田
他们贪婪地汲取着这份久违的、近乎虚幻的甜蜜,刻意忽略了他身上未愈的伤痕和眼底那抹不正常的空茫
他们几乎要相信,那个全身心依赖着他们、眼里只有他们的小弟弟,真的回来了
他们开始极力配合他倒退的记忆和认知
收起所有成熟稳重的姿态,换上休闲的衣物,模仿着少年时期的口吻和他说话,陪他看幼稚的动画片,甚至把他以前珍藏的旧玩具翻出来,摆满房间
张真源大部分时间很安静,要么看着动画片发呆,要么摆弄那些玩具,偶尔会抬起头,对哥哥们露出一个浅浅的、虚幻的笑容
他会允许马嘉祺喂他吃饭,会顺从地让丁程鑫帮他擦脸,会在打雷的夜晚怯生生地要求和他们一起睡
马嘉祺和丁程鑫沉溺其中,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紧紧抓着这虚假的宁静
他们甚至开始自欺欺人地认为,这样也好,忘了那些痛苦和反抗,只记得依赖他们的样子,也好
但潜藏的魔鬼从未离开
酒精的依赖是刻在身体里的,不会因为记忆的错乱而消失
最初的迹象是细微的颤抖
喂饭时,张真源的手会不受控制地轻颤,勺子碰在碗沿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会变得焦躁不安,在房间里无目的地踱步,眼神涣散,呼吸急促,像是在寻找什么
马嘉祺和丁程鑫一开始以为是药物副作用或情绪不稳,耐心地安抚他
直到一次,丁程鑫试图喂他喝下一碗味道有些特殊的营养汤时,张真源突然猛地别开头,眉头紧紧皱起,喉咙里发出厌恶的呜咽声
张真源“...难喝...不要...”
丁程鑫“源儿乖,这是对身体好的...”
丁程鑫试图再劝
张真源却突然激动起来,一把推开丁程鑫的手!碗摔在地上,汤汁四溅
他剧烈地喘息着,眼睛发直,死死盯着房间角落那个原本放着酒柜、如今空空如也的位置
张真源“...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