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晚起,酒精成了张真源的避难所
一开始只是深夜偷偷地喝几口,后来变得明目张胆
白天哥哥们不在时,他也开始喝烈酒,越多越好,越快醉倒越好
马嘉祺和丁程鑫很快就发现了
丁程鑫“源儿!你在干什么!”
丁程鑫夺过他手里的酒瓶,看着里面只剩一半的威士忌,又惊又怒
张真源醉眼朦胧地看着他,忽然吃吃地笑了起来,笑容破碎而凄凉
张真源“喝...喝酒啊...丁哥...你要不要...也来一点?”
马嘉祺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一把将张真源从沙发上拽起来
马嘉祺“谁允许你碰这些的?”
张真源“允...允许?”
张真源笑得更大声了,眼泪都笑了出来
张真源“你们...你们管我吃...管我喝...管我呼吸...现在连我喝酒...也要管了吗?”
他猛地推开马嘉祺,踉跄着又去抓酒瓶
张真源“给我!给我!只有这个...只有这个舒服点...”
丁程鑫抓住他挥舞的手臂,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丁程鑫“源儿,别这样!”
张真源“别哪样?!”
张真源突然嘶吼起来,所有的压抑和绝望在这一刻爆发
张真源“我还能哪样?!你们把我关在这里!像条狗一样锁着!我连喝醉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他挣扎着,咒骂着,哭喊着,将所有恶毒的语言都抛向两个哥哥,直到体力耗尽,瘫软在地,无声地流泪
马嘉祺和丁程鑫看着他,眼神复杂
有愤怒,有心痛,有无奈,但最深处的,依然是那种令人窒息的控制欲
他们没有收走酒柜里的酒
或许他们认为,一个醉酒的、失去反抗能力的张真源,比一个清醒的、时刻想着逃离的张真源更容易控制
又或许,他们也在借此麻痹自己,回避那个事实——他们正亲手毁掉自己最爱的人
酒精的剂量越来越大
张真源醒着的时间越来越少,经常是醉醺醺地昏睡在地毯上、沙发上,或是被哥哥们抱回床上
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胃痛开始频繁发作,有时喝着喝着就会突然冲进卫生间呕吐
马嘉祺请来了私人医生,诊断结果是严重的胃黏膜损伤和酒精依赖
NPC“不能再喝了,小少爷”
医生语重心长
NPC“再这样下去,会出大问题的”
张真源只是漠然地听着,等医生一走,又伸手去拿酒瓶
丁程鑫终于忍无可忍,砸碎了酒柜里所有的酒
玻璃碎裂声和浓烈的酒味弥漫了整个房间
张真源看着一地的狼藉和流淌的液体,先是愣住,然后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大笑,笑得弯下腰,捂住抽痛的胃部
张真源“没了...哈哈...没了...”
他喃喃自语,眼神涣散
那天之后,他陷入了更深的沉寂
不喝酒了,但也不吃不喝,只是整天抱着膝盖坐在窗边的地毯上,望着被加固封死的窗外那一小片天空
马嘉祺和丁程鑫想尽办法哄他吃饭,他甚至不再抗拒,喂到嘴边就机械地吞咽,但吃下去的东西很快又会吐出来
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手腕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眼窝深陷,曾经明亮灵动的眼睛变得空洞无神
哥哥们开始感到恐慌
他们加大了医生的巡查频率,给他注射营养针,但依旧无法阻止他生命的活力一点点流逝
然后,有一天晚上,马嘉祺在给沉睡的张真源擦拭手臂时,发现了他袖子遮掩下的手腕上,有几道新鲜的、细细的血痕
马嘉祺的动作猛地顿住,呼吸几乎停止
他颤抖着掀开另一只袖子,看到了更多
有些已经结痂,有些还很新
不是试图自杀的深度伤口,而是一种更令人心惊的、反复的、小心翼翼的切割
仿佛在通过这种疼痛,确认自己还活着,或者是在用另一种方式宣泄无法言说的痛苦
马嘉祺“丁哥……”
马嘉祺的声音嘶哑,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
丁程鑫走过来,看到那些伤痕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猛地抓住张真源瘦弱的肩膀,将他摇醒
丁程鑫“张真源!你做了什么?!你对自己做了什么?!”
张真源被惊醒,迷茫地看着他们,然后意识到他们发现了什么
他下意识地想缩回手,却被死死抓住
他没有挣扎,只是缓缓抬起眼,看着两个哥哥惊恐而愤怒的脸,嘴角竟然勾起一个极淡、极扭曲的微笑
张真源“疼...”
他轻声说,声音飘忽得像一缕烟
张真源“但只有疼的时候...我才感觉不到这里疼...”
他用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
马嘉祺像是被烫到一样松开了手,踉跄着后退一步,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类似崩溃的情绪
丁程鑫仍然紧紧抓着他的手腕,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但他看着张真源空洞而带着诡异笑意的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们终于意识到,他们用爱编织的牢笼,用控制搭建的“安全屋”,正在将他们最珍视的宝贝,一点点地逼向毁灭
而脖颈上那条精致的项链,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像一个沉默的帮凶,锁住的不仅是自由,还有一个正在逐渐消散的灵魂
房间里死寂无声,只剩下三人沉重而痛苦的呼吸
这场以爱为名的战争,没有赢家,只有共同沉沦的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