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离歌序曲：茱莉亚邀约与乐谱托付

第五章 离歌序曲：茱莉亚邀约与乐谱托付

2019年1月的长沙，年味已经悄悄漫进湖南广电的演播厅。《明星大侦探》第四季收官案《奇幻游乐园》的录制刚落下帷幕，布景里的旋转木马还亮着暖黄色的灯，摩天轮模型的座舱里摆着嘉宾们的名牌，鬼鬼刚摘下“鬼小丑”的夸张假发，就抱着林知微的胳膊不肯撒手，眼眶红红的。

“知微，你真的要走啊？”鬼鬼的声音带着哭腔，手指捏着林知微毛衣的袖口，“我们还没一起破解过游乐园的密室呢，你怎么就突然要出国了？”

林知微拍了拍她的手背，指尖触到鬼鬼指甲上亮晶晶的亮片——是今天造型师特意给“鬼小丑”贴的，像撒在指尖的星星。“只是去读书，又不是不回来了。”她笑着说，语气尽量轻松，“茱莉亚的作曲专业我申请了半年，上个月刚收到录取通知，3月就要报到，实在赶不上后续的录制了。”

周围的嘉宾都围了过来。撒贝宁收起了平时的玩笑模样，手里还拿着“侦探”徽章，轻轻放在林知微面前的桌子上：“这徽章给你留着，算是‘荣誉侦探’认证——以后要是回国，明侦的门永远为你开着，不管是当玩家还是当顾问，我们都欢迎。”

白敬亭靠在旁边的布景板上，手里转着一支笔，难得说得认真：“出国好好学音乐，以后要是有机会，说不定能合作——比如给我的剧写首主题曲？”

何炅端着两杯热奶茶走过来，把其中一杯递给林知微，杯壁上还贴着一张便签，写着“初心不改，前程似锦”。“我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孩子，”他看着林知微的眼睛，语气温和，“不管是推理还是音乐，都需要最纯粹的初心，别因为外面的热闹丢了自己——有什么事，随时给我发消息。”

林知微接过奶茶，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心里像被暖流裹住。从2016年第一次以助理身份走进明侦演播厅，到2018年成为正式玩家，这三年里，她从16岁的青涩少年，长成了能独当一面的“全能玩家”，明侦的所有人，早已像家人一样。她低头看着杯壁上的便签，忽然想起高中时黄子弘凡贴在牛奶杯上的纸条，也是这样小小的字迹，却藏着最真诚的关心。

“谢谢何老师，谢谢大家。”林知微的声音有点发紧，她赶紧喝了口奶茶，掩饰眼底的湿意，“以后我会经常看你们的节目，要是遇到难破的案子，说不定还能远程给你们出主意。”

录制现场的收尾工作还在继续，嘉宾们陆续去卸妆，林知微却留到了最后。她走到后台的储物间，从帆布包里拿出一个浅灰色的笔记本——正是那本写满乐谱、夹着旧照片的本子，封面的磨损比三年前更明显，边角被反复摩挲得发毛。她坐在储物间的小凳子上，翻开本子，最后一页空白处，还留着黄子弘凡画的小钢琴和“升C调永远衬你”的字迹，旁边被她补画了一个小小的舞蹈小人，穿着当年合唱节的白色舞裙。

“还在看你的宝贝乐谱本？”蒲熠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刚卸完妆，戴着框架眼镜，手里拿着林知微落下的速写本，“刚才收拾东西时发现的，还以为你忘了拿。”

林知微赶紧合上笔记本，抬头看向他，犹豫了几秒，还是把本子递了过去：“蒲熠星，这个……能不能帮我保管一段时间？”

蒲熠星愣了一下，接过笔记本，指尖触到封面的磨损，忽然想起之前在休息室，林知微对着手机壁纸发呆的样子——当时他没看清壁纸内容，但现在看着这本乐谱本，心里隐约有了猜测。“这对你很重要吧？”他轻声问，没翻开本子，只是小心地抱在怀里。

“嗯。”林知微点头，声音很轻，“里面有我高中时的一些回忆，还有……一些没来得及说的话。”她顿了顿，像是下定了决心，“如果以后你遇到一个姓黄的歌手，叫黄子弘凡，你把这个本子给他，告诉他……就说升C调的旋律，我还没忘。”

蒲熠星看着她的眼睛，里面藏着他从未见过的柔软和遗憾，他立刻点头：“你放心，我一定送到。要是遇到他，我还会告诉他，你为了等这个‘升C调’，连手机壁纸都是他的侧影。”

林知微没想到他会看穿，脸颊瞬间发烫，赶紧别过脸：“你别乱猜……也别跟他说太多，就把本子给他就好。”

蒲熠星笑着答应：“知道了，保证不多嘴。不过你也得答应我，到了茱莉亚，要是有音乐会，一定要录视频给我看——我还等着听你写的升C调曲子呢。”

两人又聊了几句，林知微看了看时间，知道该去机场了。她接过蒲熠星递来的速写本，把帆布包的拉链拉严，最后看了一眼储物间——这里藏着她三年来的欢笑和成长，也藏着她没说出口的情愫。她深吸一口气，转身跟着蒲熠星走出后台，走向演播厅的大门。

刚走到走廊拐角，就听见隔壁演播厅传来熟悉的歌声——是《声入人心》的录制现场，正在彩排。歌声清亮，带着少年人的意气，唱的是《Waking Now》的片段，歌词里“月光失眠的夜晚”飘进走廊，林知微的脚步突然顿住。

是黄子弘凡的声音。

她猛地抬头，看向隔壁演播厅的方向，走廊的门虚掩着，能看见里面亮着的舞台灯，却看不见唱歌的人。她的心脏跳得飞快，手指紧紧攥着帆布包的带子，几乎要把带子捏变形——她想走过去，想推开那扇门，想问问他这些年过得好不好，想告诉他自己还留着那本乐谱本，想跟他说“升C调的旋律，我真的没忘”。

“怎么了？”蒲熠星注意到她的异样，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隔壁，瞬间明白了什么，“是……听到熟人的声音了？”

林知微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脚步却像被钉在原地。隔壁的歌声还在继续，唱到“奔向未知的远方”时，调子微微上扬，和当年合唱节上，他领唱升C调的尾音一模一样。她闭了闭眼，强迫自己转过身——她不能去，明天就要去纽约办签证，后天要收拾行李，她没有时间，也没有勇气，去面对那个藏在乐谱本里的人。

“走吧，该去机场了。”林知微的声音有点沙哑，她快步走向大门，不敢再回头，生怕自己会忍不住跑回去。

蒲熠星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怀里的乐谱本，轻轻叹了口气——他刚才在走廊门口，分明看见隔壁演播厅里，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生正站在舞台上，手里拿着乐谱，目光却时不时飘向走廊的方向，像是在等什么人。那个男生的侧脸，和林知微手机壁纸上的剪影，一模一样。

林知微走出广电大楼时，外面下起了小雨，她撑起伞，回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演播厅，心里像被雨水打湿的纸，皱成一团。她不知道，就在她转身离开的瞬间，隔壁演播厅的彩排刚好结束，黄子弘凡拿着乐谱，快步走向走廊，却只看见空荡荡的拐角，和地上一片刚落下的、还带着体温的奶茶渍——那是林知微刚才不小心洒在地上的，杯壁上的便签被风吹到了他的脚边，上面写着“初心不改，前程似锦”，字迹是何炅的，却让他想起了三年前，琴房里那杯牛奶上的小纸条。

黄子弘凡弯腰捡起便签，指尖捏着那张薄薄的纸，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他刚才明明听见走廊里有熟悉的脚步声，还以为是她，却还是晚了一步。他抬头看向广电大楼的门口，雨水模糊了视线，只能看见一个撑着伞的纤细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里。

他不知道，那个背影的主人，手里攥着的速写本里，画着他今天彩排时的舞台；他更不知道，有一本写满升C调乐谱的笔记本，正被人小心保管着，等着有一天，送到他的手里。

雨越下越大，黄子弘凡把便签小心地夹进乐谱本里，转身走回演播厅。舞台上的灯还亮着，乐谱本上的音符在灯光下泛着光，像他没说出口的话，和她没来得及回头的遗憾，一起藏在了这个下雨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