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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倒走的时钟与催命的房租

午夜便利店的镜像门

*以电影化的运镜进行改写*

尹博第三次瞥向手机时,屏幕上的数字正以一种诡异的节奏倒退,每秒两帧的速度让人觉得既缓慢又急促。

夜晚十一点十七分,他蹲在“24小时不打烊”便利店门口,把最后一口凉掉的关东煮塞进嘴里,舌尖还残留着微弱的酱油咸腥味。忽然,手机屏幕像是被谁按下了倒放键,数字跳得凌乱不堪——从11:17变成11:16,再猛然蹦回11:18,最终死死卡在了03:47这个毫无意义的时间点上。与此同时,便利店招牌上的电子钟也开始抽搐般闪烁,红色的数字如同醉醺醺的萤火虫,胡乱舞动之后竟然倒退出了一串陌生的日期:2003年7月14日。

“博子,房租该交了。”

微信提示音响起的一瞬间,尹博的后颈陡然冒出了冷汗。房东王姐的头像依旧是那只眯着眼睛懒洋洋的加菲猫,可是消息下面附带的转账提醒却让他毛骨悚然——房租金额赫然变成了三万二,而不是原本稳定的三千二。“是不是搞错了?”他的手指颤抖着敲击屏幕,声音轻得连自己都听不见。

“没错哦。”王姐几乎是秒回,末尾还跟着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表情。“你住的那间房,昨晚有人出高价呢。”

尹博猛地抬起了头,便利店玻璃门上映出他惨白的脸。他租的那间老式居民楼连电梯都没有,怎么可能有人愿意出三万二?更让人心悸的是,他的手机右上角信号格旁,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枚小小的镜像图标,像只窥探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就在这时,一道红影掠过头顶。

尹博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了。定睛再看,那个穿着红色外卖制服的小哥居然骑着电动车悬浮在半空!车筐里的奶茶袋摇晃个不停,离地面足有三米高。小哥似乎毫无察觉,低头扫了一眼手机导航后径直拐进了旁边巷子的阴影中,身影融入黑暗,就像水滴滑入湖面一般消失无踪。

“看什么呢?”

一个清脆的女声从背后传来,尹博浑身一震,转身时脚下的垃圾桶被撞翻,罐头和废纸洒了一地。面前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黑色皮衣、微卷长发、眼尾微微上挑,正是他高中时的同桌迪丽热巴。

“热巴?”尹博愣住了。他们至少五年没见过面,最后的联系还是对方去新疆读大学时,他在朋友圈点的一个赞罢了。

迪丽热巴弯腰帮他捡起散落的罐头,动作利落而自然。当她的指尖触碰到铝皮罐时,尹博注意到她的指甲涂着银白色的指甲油,在路灯下反射出寒意十足的光芒。“你还在这附近晃悠啊?”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嘴角扬起一丝笑意,“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打死也不会进这家便利店。”

尹博的脊背一下子绷紧了。高中的确是他讲过这句话,因为这家店的老板总会在午夜盯着他看,那种眼神仿佛在审视货架上的商品。可迪丽热巴怎么会记得?他们当年不过只是点头之交而已。

“刚……刚路过。”尹博支吾着试图转移话题,目光落在她肩上的帆布包上。包上的卡通狐狸图案看起来有些眼熟,和他昨晚在便利店门口排水沟里捡到的钥匙扣一模一样。那是一只青铜材质的狐狸,眼睛镶嵌着两颗红色的碎钻。昨晚他摆弄它时,狐狸的尾巴竟然轻轻动了一下,吓得他差点把手里的东西摔出去。而现在,它正安静地躺在他的裤兜里,贴着皮肤的地方传来一股淡淡的灼热感。

“这包还挺特别的嘛。”尹博干笑两声,试图缓解内心的不安。

迪丽热巴低头看了看帆布包,眼神突然变得深邃难测:“是吗?别人送的。”她语气淡然,但尹博敏感地察觉到某种异样。紧接着,她抬起头直视他,唇边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对了,你见过会倒走的时钟吗?”

尹博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你……你也看见了?”

迪丽热巴没有回答,而是迅速凑近,呼吸温热地拂过他的耳廓,低声说道:“何止看见。我还知道,那不是时钟在倒走。”

话音未落,便利店的门“叮铃”一声打开,灰制服的老板探出脑袋,脸上挂着一张过分殷勤的笑容:“帅哥,要不要买点东西?新到的樱花味泡面,买一送一哦。”

尹博猛地后退一步,却撞到了身后的迪丽热巴。她的皮衣表面硬挺得不可思议,触感如同某种动物的鳞甲。“不了,”尹博咬紧牙关挤出几个字,“我该回去了。”

“等等。”迪丽热巴迅速拉住他的手腕,冰冷的指尖透过袖口传来的触感令他心脏狂跳。“王姐是不是给你涨房租了?”

尹博瞪大了眼睛。这件事他只告诉了手机另一端的王姐,没跟任何人提起。

“跟我来。”迪丽热巴不容置疑地攥住他的手腕,拽着他朝巷子深处走去。“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巷子深处弥漫着潮湿腐朽的气息,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霉味。外卖小哥消失的地方,墙面上不知何时裂开了一道缝隙,蓝光隐约透出,像是从镜子后面泄漏出来的秘密。迪丽热巴从帆布包里掏出一件物品,尹博定睛一看,竟是和他裤兜里那只一模一样的狐狸钥匙扣,唯一不同的是,这只狐狸的眼睛是绿色的。

“把你的拿出来。”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无法拒绝的威严。

尹博迟疑了一下,伸手从裤兜里掏出钥匙扣。青铜狐狸的尾巴果然又动了一下,像是回应裂缝里的蓝光。当两只钥匙扣靠近时,裂缝骤然发出“咔嚓”一声脆响,随之裂开了一道更宽的口子,里面竟是一座旋转的银色楼梯,宛如商场里的自动扶梯,却通向无尽的黑暗深处。

“这是……”尹博的声音抖得厉害,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

“镜像世界的入口。”迪丽热巴将绿色钥匙扣塞进他手中,语速飞快地解释道,“王姐不是随便涨你房租,是有人想把你逼进来。”她的手指指向裂缝中的楼梯,“你住的那间房,墙后面就是这里。”

话音刚落,尹博的手机剧烈地震动起来。他掏出一看,屏幕上蹦出了几十条未读消息,全都是王姐发来的。最新的那条写着:“再不交钱,你的东西就要被扔出去了哦。”消息下方还附着一张照片,是他房间的窗户,窗帘拉开了一条缝隙,隐约可见一个模糊的黑影。

“进去看看?”迪丽热巴挑眉,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兴奋,“还是选择等着被人从楼上扔下去?”

尹博攥紧了手中的两只钥匙扣,青铜的温度越来越高,烤得掌心发烫。他想起高中时,迪丽热巴总在晚自习时盯着窗外的老槐树发呆。有一次他忍不住问她在看什么,她随口答了一句:“树影里藏着另一个世界。”当时他以为这只是她文艺病犯了,如今想来,似乎别有深意。

“里面有什么?”尹博低声问道,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迪丽热巴还没来得及回答,便利店的方向骤然传来玻璃破碎的尖锐声响。老板挥舞着一根棒球棍站在巷口,脸色铁青,嘴角的肌肉扭曲成一团狰狞的形状:“你们两个,不准碰那扇门!”

尹博本能地后退一步,脚后跟踩到了楼梯的边缘。刺骨的金属触感从鞋底渗入,裂缝里的蓝光陡然变得刺眼夺目。他无意间瞥见楼梯扶手的倒影,发现自己的脸正在慢慢扭曲,五官逐渐拼凑成一个完全陌生的模样。

“快走!”迪丽热巴果断推了他一把。

尹博踉跄着踏上楼梯,整个身体瞬间被蓝光吞没。当他回头时,看到迪丽热巴正与老板扭打在一起。她的皮衣被撕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露出底下银白色的鳞片状内衬。而老板的脸,在阴影中逐渐融化,最终化为便利店招牌上那个疯狂倒转的时钟,指针急速旋转,发出一阵阵机械的咔嗒声。

楼梯缓缓上升,尹博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王姐”。他颤抖着按下接听键,听筒里传来刺耳的电流声,混杂着一个低沉陌生的男声:

“找到第13个镜像了吗?”

电流声戛然而止的一瞬间,尹博发现自己站在了一条熟悉的走廊中。墙壁上贴着高中时的奖状,尽头的房门上挂着大学时期买的“禁止熬夜”门牌。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樱花香气,正是便利店老板刚才推荐的那种泡面味道。

他推开房门,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穿着灰色卫衣的男生,背对着他默默吃着泡面。那个人转过头来的时候,尹博的血液仿佛凝固了。

那是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你终于来了。”另一个“尹博”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指了指桌上冒着热气的泡面,“刚泡好的,樱花味,买一送一。”

尹博的目光落到对方的手腕上,那里戴着一枚青铜狐狸手链,狐狸的眼睛泛着幽幽的红光,正死死地盯着他。而他裤兜里的两只钥匙扣,不知何时已经黏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圆环,像极了一枚戒指。

这时,他的手机再次震动,屏幕上跳出一条新消息,发件人是迪丽热巴:

“别吃他给的任何东西,镜像会偷你的时间——”

消息只显示了一半,屏幕骤然熄灭,陷入彻底的黑暗。黑暗中,另一个“尹博”缓缓站起身,手中的泡面叉子反射出冰冷的金属光泽。

“你怕什么?”对方歪了歪头,嘴角的笑容越咧越大,“我们本来就是一个人啊。”

尹博的手指触碰到门把手,却感到一阵刺骨的疼痛。他低头一看,自己的手腕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细长的血痕,形状和那只青铜狐狸的尾巴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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