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助理带来的那句“高攀不起”和“前程似锦”，像根细刺扎在心里，不致命，但时不时就冒出来膈应我一下。
我告诉自己没必要在意。陆夜那种阴晴不定、霸道专制的家伙，离远点更好。我专心搞我的事业，挣我的钱，不香吗？
然而，打脸来得很快。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我还在书房对着电脑焦头烂额地核对季度数据，手机突然屏幕一亮。
一条新信息。
来自那个我已经默默腹诽了八百遍的号码。
内容只有言简意赅、甚至有点没头没脑的两个字：「在忙？」
我盯着那两个字，差点把鼠标捏碎。
这算什么？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还是冷静几天后发现没人跟他吵架不习惯了？
我咬着后槽牙，决定无视。把手机屏幕扣过去，继续看我的报表。
五分钟后。
手机又亮了一下。
还是他。
这次是个新闻链接，标题是「某集团高管因挪用资金被捕」，附带一句冷冰冰的点评：「引以为戒。」
我：“……”
这是在提醒我？还是在嘲讽我搞掉了叶承泽？
我忍无可忍，抓过手机噼里啪啦打字：「陆总，现在是北京时间晚上十一点半。如果您是想提供廉政教育，请联系叶氏集团纪检监察部。如果您是闲得无聊，建议下载个消消乐。」
点击发送。
世界安静了。
我以为他被我怼得不会再回了。
结果，不到一分钟，手机又震了。
这次是一个……餐厅定位？本市最难订的那家米其林三星。
后面跟着一句，语气依旧硬邦邦，却透着一丝诡异的……别扭？「这家味道还行。你最近瘦了，叶家不管饭？」
我看着那条信息，心里的火气莫名其妙就散了一半，甚至有点想笑。
这男人……到底会不会说人话？
关心人就好好关心，非要搞得像上级检查工作一样！
还“味道还行”？谁不知道那家店位子排到三个月后？
我盯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半天没动。
脑子里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个小人叉腰怒骂：理他干嘛！让他滚！这种阴晴不定的狗男人不值得！
另一个小人弱弱举手：可是他好像……知道你看报表熬夜？还知道你瘦了？虽然表达方式极其欠揍……
而且，他好像……是在试图用他那种笨拙又气人的方式，低头？
这个念头让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陆夜低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
但……如果不是，他这深更半夜、没头没尾、又发新闻又发餐厅的，图啥？
我盯着那个餐厅定位，又想起他之前替我撑场子、帮我查叶承泽、甚至……在艺术展里那副快要气炸却强忍着的模样。
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和烦躁，忽然就淡了。
算了。
跟这种情商为负、表达障碍的家伙较什么劲？
我叹了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
打字回复：「哦。所以呢？陆总是想请我吃饭赔罪？]
点击发送。
然后，我屏住呼吸，盯着手机。
这一次，那边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再回了，或者干脆一个电话吼过来骂我。
屏幕终于又亮了。
只有一个字。
「嗯。」
紧跟着，又补了一条，像是生怕我误会什么：「明天中午十二点。迟到后果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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