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承泽的风波暂时平息,但叶氏集团内部暗流涌动,各种清洗、站队、权力交接忙得不可开交。我这位新晋董事也被卷入其中,每天会议、报告、应酬不断,感觉自己像个高速旋转的陀螺。
好不容易偷得半日闲,我被我妈周婉强行从文件堆里挖出来,塞了一张某个小众艺术展的VIP邀请函。
“去看看,放松一下,别整天对着数字和报表,人都要僵化了。”她语气心疼又带着点命令。
我捏着那张设计精美的卡片,叹了口气。也好,换换脑子。
艺术展设在城郊一个由旧厂房改造的艺术区里,氛围倒是很安静,没什么人。我乐得清静,慢悠悠地晃着,看着那些我看不懂但觉得颜色还不错的抽象画。
就在我对着一个用废金属拼接成的、看起来像变异章鱼的雕塑思考这玩意到底算艺术还是垃圾时,一个温和带笑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这幅作品的创作者试图表达后工业时代人类与机械的共生与撕裂,虽然手法略显青涩,但想法很有趣。”
我转头,果然是他。
江衍。
他今天穿得更像个艺术家,一件宽松的亚麻衬衫,卡其裤,相机随意挂在胸前,鼻梁上还是那副金丝边眼镜,整个人透着一种闲适又知性的气质。
“江先生?”我有点意外,“您也对这种……嗯,后工业撕裂感兴趣?”我实在夸不出口那变异章鱼。
江衍轻笑,镜片后的眼睛弯了弯:“工作需要,什么都得了解一点。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苏小姐……哦不,现在该叫叶董事了。”
“还是叫苏小暖吧,听着顺耳点。”我摆摆手,“叶董事听着像叫我爸。”
他又笑了,从善如流:“好,小暖。看来叶氏的工作不轻松,你看上去有点疲惫。”
“何止是不轻松,”我忍不住吐槽,“简直是在狼窝里跳芭蕾,还得提防着有人随时给你脚下扔香蕉皮。”
江衍被我的比喻逗乐,低低地笑出声:“很形象的描述。不过,能跳出狼窝还站稳了,说明你的舞技很好。”
我们一边闲聊,一边沿着展线慢慢走着。他很会聊天,知识面广,却不卖弄,总能找到有趣的角度解读那些晦涩的作品,偶尔穿插一些艺术圈的趣闻,气氛轻松又愉快。和他相处,完全不需要绷着神经,也不用时刻准备着应对暗箭。
我难得地放松下来,甚至忘了看时间。
走到一个相对开阔的展区,那里摆着几个互动装置。其中一个,是两面巨大的、可以感应人体动作而变幻光影的玻璃墙。
“这个有点意思。”江衍停下脚步,提议道,“要不要试试?据说能反射出人内心的情绪。”
我来了点兴趣,和他各自站在一面玻璃墙前。墙面的光影随着我们的动作流淌变幻,时而绚烂,时而沉寂。
江衍看着玻璃中我的倒影,忽然轻声说:“其实,你现在看起来比在售楼处和家居卖场时,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