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夜的“撑场子”效果显著。那晚之后，公司里那些或明或暗的刁难和观望似乎收敛了不少。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但我很清楚，叶承泽绝不会善罢甘休。他看我的眼神，除了怨恨，更多了几分忌惮和……狗急跳墙的狠厉。
我那位“好哥哥”，怕是快要被逼到极限了。
直觉告诉我，他肯定不止项目亏空那点事。更大的雷，可能还埋着。
我让秘书暗中留意叶承泽经手的所有大额资金审批和项目往来，尤其关注那些流程模糊、回报率存疑或者合作方背景不明的。
同时，我也没闲着。以熟悉集团业务为名，我泡在档案室和数据库里，调阅了近五年所有子公司的财务年报和审计报告。
表面上是勤勉好学，实际上，我的目光牢牢锁定在那些与叶承泽势力范围相关的公司和项目上。
数字不会说谎，但人会粉饰太平。
我需要从那些经过精心包装的数据里，找到蛛丝马迹。
过程枯燥得像大海捞针。一连个月，我对着电脑屏幕看到眼睛发花，咖啡当水喝。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个看似盈利状况良好的下属文化传媒公司的年报里，我发现了一处极其细微的不合理之处——有一笔连续三年、每年固定支出的、数额巨大的“版权采购及内容孵化”费用，指向同一家注册在境外、信息极其隐秘的皮包公司。
这笔费用的审批人，都是叶承泽。
更蹊跷的是，这家文化公司的主营业务收入，根本支撑不起如此高昂的固定内容投入。
我心里警铃大作。
这太像经典的资金转移手法了。
但我没有声张。打草惊蛇是最蠢的。叶承泽既然敢这么做，肯定做好了应对审查的准备，甚至可能拉拢了财务部的某些人。
我需要更确凿的证据，一击必杀。
我找到了我爸叶廷渊，没提具体发现，只说我初步接触业务，发现集团对某些子公司，尤其是文化传媒这类轻资产公司的资金监管流程似乎存在优化空间，建议能否聘请一家更顶级的第三方审计机构，做一次全面的内部风险核查，防患于未然。
叶廷渊何等精明，立刻从我的语气和眼神里读出了未尽之意。他沉默了片刻，眼神变得锐利而疲惫，最终点了点头：“好。你来牵头，需要什么支持，直接告诉我。用我个人的名义委托，不走集团流程。”
有了他的默许和支持，事情就好办多了。
我通过陆夜的关系。秘密联系了一家国际顶尖的法务会计事务所，以集团做海外融资背景调查为由，对那几家可疑子公司进行了极其隐蔽的深度审计。
审计进行得悄无声息。
期间，叶承泽似乎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跑来旁敲侧击了几次，都被我用“例行流程，熟悉业务”搪塞过去。但他眼里的不安越来越浓。
等待结果的日子里，我照常上班，开会，看报告，甚至还在一次项目讨论会上“虚心”请教了叶承泽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把他恶心得够呛。
终于，审计报告秘密送到了我的手上。
厚厚的一沓，触目惊心。
不仅仅是那家文化公司。过去五年，叶承泽通过虚增项目成本、关联交易、甚至直接伪造合同的方式，从集团旗下多家公司套取资金，累计金额达到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数字。
资金流向经过多层复杂的皮包公司周转，最终大部分都流入了他个人控制的海外账户，以及用于填补他那个亏损严重的私人投资公司的窟窿。
证据链完整，清晰。
我看着那串天文数字，手有点抖。不是害怕，是气的。
叶家真是养了一头彻头彻尾的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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