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适时开口，语气温和却带着清晰的边界感：“陆总误会了，只是恰好遇到，作为朋友提供一些专业建议而已。”
“朋友？”陆夜冷笑一声，眼神锐利地看向江衍，“江公子对‘朋友’倒是热心。”
“力所能及，与人为善罢了。”江衍四两拨千斤，笑容不变。
两个男人之间，无形的电火花再次噼啪作响，空气里弥漫开一股硝烟味。
我被夹在中间，感觉额头青筋都在跳。
这该死的、熟悉的、令人窒息的场面！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惯着这俩莫名其妙就开启斗鸡模式的雄性生物。
我往后退了一步，脱离他们的磁场范围，然后举起手，做出一个“暂停”的手势。
“两位，打断一下。”
陆夜和江衍同时看向我。
我面无表情，语气平静无波，开始我的表演：
“陆总，江先生，鉴于目前出现了非计划内的多方会谈局面，我建议我们引入一个简单的竞标流程，以提高决策效率。”
陆夜：“？？？”
江衍：“？？？”
我无视他们懵逼的表情，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项目需求：为本人的新居提供软装设计与采购建议。现在请两位分别陈述你们的方案优势与报价。”
我指向江衍：“江先生，您先请。您的核心优势是什么？方案亮点？预计总预算？售后服务条款？请简要说明。”
江衍显然没料到我来这出，镜片后的眼睛惊讶地眨了眨，但良好的修养让他很快反应过来，他忍着笑，配合道：“我的优势是对空间和美学的专业理解，方案注重舒适性与个性化结合，预算可根据需求灵活调整，售后服务……嗯，终身质保？”
我点点头，煞有介事地记录。假装在手机备忘录上记。“好的，个性化，灵活预算，终身质保。下一个，陆总。”
我转向脸黑的陆夜：“陆总，您的方案呢？请注意，单纯强调‘贵’或者‘我用最好的’不属于核心优势陈述，需要具体量化指标。”
陆夜胸口剧烈起伏，像是下一秒就要原地爆炸。他死死瞪着我，从牙缝里挤字：“苏、小、暖！你又在搞什么鬼？！”
“陆总，严肃点，现在是商业竞标环节。”我皱起眉，语气严肃，“如果您无法提供有价值的方案建议，我只能视为您自动放弃本次合作机会。”
“你！”陆夜气得手指都在抖，他猛地一指那套沙发，又指向旁边一个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限量款吊灯，“这些！还有那些！全部按最好的配置！我付钱！够了吗？！”
我摇摇头，露出遗憾的表情：“陆总，您的方案缺乏细节，过于简单粗暴，且未考虑用户的实际需求和审美偏好。在性价比和个性化层面得分较低。很遗憾……”
我转向江衍，伸出手：“恭喜江先生中标。期待合作。”
江衍从善如流地握住我的手，眼底笑意盎然：“我的荣幸，苏小姐。”
陆夜看着我们交握的手，眼神像是要喷出火来。他猛地一拳砸在旁边一个展示用的抱枕上，发出沉闷的一声。
周围几个顾客和店员都吓得看了过来。
他死死盯着我，眼神里翻涌着愤怒、挫败、还有一丝……被我当众“羞辱”的难堪？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用那种极度冰冷的、仿佛看死物的眼神狠狠剐了我和江衍一眼，猛地转身，带着一身能冻死人的低气压，大步离开。
世界再次清净。
我松了口气，松开江衍的手：“不好意思，江先生，又让您看笑话了。”
江衍却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愉悦：“苏小姐，你总是能给人带来惊喜。”他看着我，目光带着真诚的欣赏，“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陆夜在人前这么……失态。”
我撇撇嘴：“他自找的。总是莫名其妙地出现，然后开始释放冷气干扰正常社会秩序。”
江衍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说：“那么，中标的我，是否有幸继续为苏小姐提供建议？”
“当然！”我也笑了：“按友情价收费如何？江先生”
“好，按友情价。”江衍从善如流。
我们继续逛着，刚才那点小插曲似乎并未影响他的专业度。
只是，经过这么一闹，我心里那点因为身世而带来的阴霾，倒是散了不少。
果然，快乐就是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尤其是陆夜的痛苦。
看起来格外令人心情舒畅。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