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身壮汉拦住了同伴，眯着眼打量我，似乎觉得我有点棘手：“小妹妹，懂点法？可惜，这老小子赌钱的时候可是拍了视频画了押的，白纸黑字，走到哪儿我们都占理！”
我心里一沉。如果有视频和画押，那就有点麻烦了。虽然高利贷不受保护，但本金和合法范围内的利息还是得还。
苏大强这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老泪纵横，却不是对着壮汉，而是对着我：“小暖！小暖你救救爸！这次是真的！他们会打死我的！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不是人！可你看在你妈……看在你养母的份上，再帮我最后一次！就最后一次！”
他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样子可怜又可恨。
苏菲菲也跟着哭嚎：“苏小暖！你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爸去死吗？！你怎么这么狠心！”
我看着这场闹剧，看着跪在地上不成器的养父，看着煽风点火的所谓堂姐，看着虎视眈眈的打手，只觉得无比疲惫和荒谬。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翻涌的情绪。
“都闭嘴！”我厉声喝道。
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我走到苏大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苏大强，我可以帮你还这笔债。”
苏大强眼睛猛地一亮。
“但是，”我加重语气，“这是最后一次。从此以后，你我父女情分，一刀两断。你是死是活，赌债高筑，都再与我无关。你答应，我现在就转钱。不答应，你们现在就滚，要杀要剐，随便。”
苏大强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苏菲菲尖叫起来：“苏小暖！你疯了！你怎么能……”
“还有你，苏菲菲。”我转向她，眼神冰冷，“再让我看到你出现在我或者妈面前一次，你以前做的那些破事，偷拍我的照片散播谣言，偷拿我妈医药费去买包……所有证据，我会直接交给律师。够你在里面待几年了，不信你可以试试。”
苏菲菲的脸瞬间血色尽失，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最后看向那个纹身壮汉：“本金加法定利息，最多三十万。现在立刻签债务结清协议，我马上转账。多一分都没有。不同意，你们现在就带他走，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纹身壮汉盯着我，似乎在权衡。最终，他大概觉得能拿回三十万也比血本无归强，啐了一口：“妈的，算你狠！行！三十万！现在就转！”
我拿出手机，当场操作转账，并让他们出示借条原件和签好的结清协议。整个过程冷静得像是在处理一笔无关紧要的业务。
钱货两清后，两个壮汉骂骂咧咧地走了。
苏大强从地上爬起来，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我却先开口了，语气疏离得像对待陌生人：“钱还了，协议签了。记住你的话，以后别再找我。”
说完，我不再看他，也不看呆若木鸡的苏菲菲，转身，输入密码，打开门，走了进去，然后毫不犹豫地关上了门。
厚重的门板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我背靠着门，缓缓滑坐到地上。
外面似乎传来苏大强压抑的哭声和苏菲菲拉扯他离开的声音。
我听着，心里没有想象中的解脱，反而空落落的，像破了一个大洞。
虽然摆脱了麻烦，但也彻底斩断了过去。那个家再不堪，也曾经是我以为的归宿。
现在，我真的只剩下一个人了。
还有那一堆……不知道从何查起的，关于我亲生父母的迷雾。
真他妈……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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