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翔真的很适合写虐文ovo
今天字数有点少ovo
张真源最后一次见到严浩翔,是在深秋的医院走廊。
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腔时,他正攥着那张皱巴巴的诊断书,指尖泛白。玻璃窗里,严浩翔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靠在床头翻着一本旧相册,侧脸的线条在苍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脆弱,曾经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此刻像蒙了层灰。
护士推着治疗车走过,金属器械碰撞的声音刺耳。张真源站在原地,脚像灌了铅,明明只隔着一扇门,却觉得隔着万水千山。
他们认识了十五年。
从穿开裆裤在巷口追逐,到背着书包一起翻墙逃课;从分享同一副耳机听周杰伦,到在高考志愿表上填下同一座城市的名字。张真源一直以为,他们会像巷口那棵老槐树,根系纠缠,枝叶相依,永远站在同一个地方。
变故是从大三那年开始的。
严浩翔总是没来由地晕倒,脸色一天比一天差。起初以为是熬夜赶设计稿累的,直到那天在画室,他手里的画笔“啪嗒”掉在地上,人顺着画架滑下去,张真源抱着他冰冷的身体,第一次尝到了恐惧的滋味。
诊断结果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罕见的血液病,治愈率渺茫。
严浩翔醒来后,异常平静。他看着天花板,轻声说:“真源,我们分手吧。”
张真源的手还在抖,却死死攥着他的手腕:“说什么胡话。”
“我不想拖累你,”严浩翔转过头,眼神里是张真源从未见过的疲惫,“你该有更好的人生,不是守着我这个病人。”
“没有你的人生,算什么更好的人生?”张真源的声音哽咽了,“严浩翔,你忘了我们说好要一起开画室的吗?忘了要去冰岛看极光的吗?”
“忘了。”严浩翔别过脸,声音硬得像石头,“那些都是小孩子的话,当不得真。”
从那天起,严浩翔开始刻意疏远他。不再接他的电话,故意避开他去医院的时间,甚至在他送去的保温桶里,悄悄放了张写着“别再来了”的纸条。
张真源不明白,那个曾经会因为他晚回消息闹别扭的人,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狠心。直到有一次,他在病房外听到严浩翔和医生的对话,才知道对方夜里疼得打滚,却宁愿咬着被子闷哼,也不肯按下呼叫铃——怕他担心。
那天晚上,张真源在医院楼下站了整夜。秋风吹得他骨头疼,却吹不散心里的酸涩。他终于懂了,严浩翔的疏远,不是不爱,是太爱。
玻璃窗里的严浩翔翻到了某一页,忽然停住了。张真源看见那是他们十八岁生日时的合照,两个少年挤在蛋糕前,笑得露出虎牙,奶油沾了满脸。严浩翔的指尖轻轻拂过照片上张真源的脸,动作温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珍宝,然后,有什么透明的东西从他眼角滑落,砸在相册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张真源的心脏像被狠狠揪住,疼得喘不过气。他推开门,脚步踉跄地走进去。
严浩翔猛地抬头,眼里的泪还没擦干,看到他时,慌乱地别过脸:“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张真源的声音哑得厉害,“看你是不是又在偷偷哭鼻子。”
严浩翔没说话,只是把相册合上,放在床头柜上。病房里安静得可怕,只有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像在倒数着什么。
“冷吗?”张真源走过去,把带来的毛毯盖在他腿上,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脚踝,冰凉的触感让他心里一紧。
“还好。”严浩翔的声音很轻,“真源,你走吧。”
“不走。”张真源在床边坐下,握住他冰凉的手,“我就在这儿陪着你,哪儿也不去。”
严浩翔想抽回手,却被他攥得很紧。他看着张真源泛红的眼眶,忽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你怎么这么傻。”
“我就是傻,”张真源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砸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傻到以为只要我守着,你就不会走。”
那天下午,他们说了很多话,从童年的糗事到大学的趣事,像要把这十五年的时光重新过一遍。严浩翔的精神好了很多,甚至能笑着吐槽张真源当年追女生写的情书有多土。
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严浩翔靠在张真源怀里,声音越来越轻:“真源,我好像……有点累了。”
“睡吧,”张真源收紧手臂,把脸埋在他的发顶,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我在这儿呢。”
严浩翔嗯了一声,呼吸渐渐变得均匀。张真源抱着他,感受着怀里逐渐失去的温度,眼泪无声地淌下来,浸湿了对方的病号服。
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的长鸣时,张真源没有哭,只是轻轻吻了吻严浩翔的额头,像无数个睡前那样,低声说:“晚安,浩翔。”
后来,张真源一个人去了冰岛。
极光在夜空中舞动,绿得像严浩翔画过的水彩。他站在雪地里,手里攥着那张十八岁的合照,照片上的少年笑得灿烂。
“浩翔,”他对着空旷的雪地轻声说,“你看,极光真的很美。”
风卷着雪花掠过耳畔,像谁在低声叹息。张真源知道,有些人,即使说了再见,也会永远活在心里,像那颗从未熄灭的北极星,在漫长的黑夜里,指引着他往前走。
只是往后的每一个秋天,闻到消毒水的味道,他还是会忍不住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