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的日常生活》第三周的拍摄主题是“团队羁绊”。PD提议进行一次团队建设活动,地点选在了首尔近郊的一家陶艺工作室。
“做陶艺?”宁艺卓眼睛亮了,“我一直想试试!”
Giselle却有些犹豫:“我很手残的,做出来的东西肯定没法看。”
“没关系,”PD笑着说,“重点是过程,不是结果。”
陶艺工作室隐藏在一条安静的小巷里,木质结构,落地窗外是小小的庭院,冬日暖阳斜斜照进来,空气里有黏土和釉料特有的气味。五个人围上围裙,在陶艺老师的指导下,开始了他们的第一次陶艺体验。
摄像机在周围安静移动。文夕选择坐在Winter旁边的工作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们之间那种刻意保持的距离感逐渐消融,变成了一种自然的亲近。
“第一步,揉土。”陶艺老师示范着,“要把里面的空气挤出来,就像这样,反复揉压。”
文夕专注地跟着做,手掌感受着陶土湿润而富有弹性的质感。她余光瞥见Winter的动作——永远那么精准、利落,揉出的陶土团光滑均匀。
“Winter欧尼做什么都像在完成艺术品。”宁艺卓感叹道。
Winter没有回应,但唇角似乎极轻微地上扬了一下。
接下来是拉坯。坐在转盘前,文夕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控制那团旋转的陶土。她想要做一个简单的杯子,但陶土在她的手中不断变形,歪歪扭扭,像一个醉汉蹒跚的步伐。
“要放松,”陶艺老师指导,“你的手太紧张了。让陶土引导你,而不是你强行塑造它。”
文夕深吸一口气,试着放松手指。转盘继续旋转,陶土在她的掌心渐渐有了形状——依然不完美,但至少像个容器了。
她看向Winter的工作台,惊讶地发现Winter已经做出了一个近乎完美的碗形,边缘光滑,弧度优美。
“你怎么做到的?”文夕忍不住问。
Winter停下转盘,看着自己的作品:“专注。还有……接受它本来的样子。”
这句话让文夕愣了愣。她想起Winter在舞蹈练习时说过类似的话——不是强行改变,而是找到事物本来的节奏。
拉坯完成后是修坯和装饰。文夕决定在自己的杯子上刻一些纹路,她选择了波浪的图案,象征流动与变化。刻刀在陶土表面划过,留下深浅不一的痕迹,这个过程意外地令人平静。
“你在刻什么?”Winter突然问。她的碗已经完成,正在等它稍微干燥。
“波浪。”文夕展示给她看,“觉得像人生的起伏。”
Winter看了几秒,然后说:“好看。”
简单的两个字,但文夕能感觉到其中的真诚。
午休时间,工作室准备了简单的午餐。五个人围坐在庭院的小桌旁,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
“你们知道吗,”Giselle咬着三明治,“我小时候的梦想是当画家。但后来发现自己色感太差,就放弃了。”
“我小时候想开面包店。”宁艺卓说,“因为喜欢面包刚出炉的味道。”
Karina笑了:“我想当老师。觉得站在讲台上很有成就感。”
“Winter欧尼呢?”Giselle好奇地问。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Winter。她慢慢放下手中的水杯,目光落在远处光秃秃的树枝上。
“我没什么梦想。”她说,语气平淡,“小时候被送来韩国当练习生,就一路走到现在。没想过别的可能性。”
这话让气氛有些凝滞。文夕想起Winter曾经提过,她来自一个普通的家庭,父母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也许对她来说,“梦想”这个词太过奢侈,更像是一种责任。
“那现在呢?”文夕轻声问,“现在有梦想吗?”
Winter沉默了很久,久到文夕以为她不会回答。
“现在……”她终于开口,声音很轻,“想做出真正能留下的作品。不是昙花一现的流行,而是能经得起时间考验的东西。”
这是一个比任何宏大梦想都更沉重的愿望。文夕在那双总是冷静的眼睛里,看到了深藏的渴望——不是对名利的渴望,而是对艺术永恒性的追求。
“我们一起做。”文夕说,声音不大,但坚定,“aespa的音乐,aespa的舞台,我们一起让它成为能留下的东西。”
Winter看向她,眼神很深。然后,她点了点头。
下午是彩绘环节。文夕的杯子已经素烧完成,她选择用蓝色和白色绘制海浪的图案。Winter的碗则选择了简单的黑色线条,在碗沿内部画了一圈精细的几何纹样。
“这是什么图案?”文夕凑近看。
“没有具体意义。”Winter说,“只是觉得这样排列好看。”
“像Winter欧尼的风格,”宁艺卓评价,“简洁但有力量。”
彩绘完成后,作品需要最后上釉烧制。陶艺老师说一周后可以来取成品。
离开工作室时已是傍晚。回程的车上,大家都有些疲惫,但气氛是轻松的。
“今天很开心。”Karina说,“好像很久没有这样纯粹地做一件事,不为舞台,不为作品,就为了自己。”
“做陶艺的时候,我想起了小时候。”Giselle靠在宁艺卓肩上,“那时候的快乐很简单。”
文夕看向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她想起Winter说“想做出真正能留下的作品”时的表情,想起自己刻下波浪图案时内心的平静。
成长也许就是这样——在不断前行中,偶尔停下来,做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事,却在这些事里重新找到出发的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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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她们再次来到陶艺工作室取成品。
开窑的时刻有种仪式感。老师将一件件作品取出,摆放在长桌上。每个人的作品都呈现出意想不到的效果——釉料在高温下产生了微妙的变化,颜色比预期更丰富,质感也更温润。
文夕的杯子变成了柔和的蓝灰色,波浪纹样在釉色下若隐若现,像雾中的海。
Winter的碗则呈现出哑光的黑色,几何纹样清晰而冷静,有种现代艺术的美感。
“比我想象中好看!”Giselle捧着自己的歪歪扭扭的花瓶,惊喜地说。
宁艺卓做了两个小盘子,上面画着抽象的星星和月亮:“我要用它们来装零食。”
Karina做了一个笔筒:“放在宿舍书桌上,装化妆刷。”
回到宿舍后,文夕把杯子小心地放在窗台上。冬日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杯身上,那些波浪纹样仿佛真的在流动。
她拍了张照片发给宋宇彬:「陶艺课的作品。不完美,但喜欢。」
几分钟后,他回复:「像你。不完美,但独一无二。」
文夕看着这句话,笑了。
那天晚上,她发现Winter把那只黑碗放在了宿舍公共区域的架子上,里面插着几支干芦苇。简约的黑色与枯黄的芦苇形成奇妙的对比,有种寂寥的美感。
“放在这里可以吗?”Winter注意到文夕的视线。
“很好看。”文夕真诚地说。
Winter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点头,回了房间。
深夜,文夕在整理新专辑的歌词笔记时,听到客厅有细微的声响。她轻轻推开门,看到Winter独自坐在沙发上,面前摊开一本乐谱,手里拿着铅笔。
“还没睡?”文夕轻声问。
Winter抬头,没有惊讶:“睡不着。在想新专辑bridge部分的编排。”
文夕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乐谱上写满了Winter清秀的字迹,标记着各种和弦走向和节奏变化。
“这里,”Winter指着其中一段,“我觉得可以加入一点传统乐器的音色。不是明显的旋律,而是作为背景纹理。”
“什么乐器?”文夕凑近看。
“还在想。伽倻琴?或者大笒。”Winter用铅笔轻轻敲着乐谱,“想要一种古老与现代碰撞的感觉。”
文夕想起李在勋导演剧本中的沈清雅。那个角色也在寻找传统与现代的平衡。
“我最近在研究伽倻琴。”文夕说,“为了一个角色。也许可以分享一些资料给你。”
Winter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她:“你真的要演那个电影?”
“还在准备试镜。”文夕说,“但我在认真准备。”
“你会演好的。”Winter说,语气肯定,“因为你是那种做什么都会认真对待的人。”
这是一个来自Winter的高度评价。文夕感到心里暖洋洋的。
“谢谢。”她说,“你也是。你对音乐的追求,让我很敬佩。”
Winter垂下眼睛,盯着乐谱。客厅里只有台灯温暖的光晕,和窗外偶尔传来的车声。
“文夕,”Winter突然说,声音很轻,“谢谢你在陶艺工作室说的那句话。”
“哪句?”
“‘我们一起做能留下的作品’。”Winter抬起头,眼神在灯光下显得异常清澈,“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很孤独,在这个行业里,追求的东西好像和别人不太一样。但你说‘我们一起’的时候……我觉得没那么孤独了。”
这段话从一个几乎从不流露情感的人口中说出,显得格外珍贵。文夕感到喉咙发紧。
“你并不孤独。”她轻声说,“我们都在追求同样的东西——不仅仅是流行,不仅仅是数据,而是真正能触动人心的艺术。只是每个人的方式不同。”
Winter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在那一刻,文夕看到那座冰山的内部——不是冷漠,不是疏离,而是一种因为太过珍视而不敢轻易展示的柔软。
“我们会的。”Winter最终说,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平静,但多了一丝温度,“做出能留下的作品。”
那晚之后,一些东西改变了。
不是翻天覆地的变化,而是细水长流的转变。Winter开始在团队讨论时更主动地表达想法,会在文夕加练时默默递一瓶水,会在镜头前更自然地与其他成员互动。
那座冰山没有融化,但冰层之下,春天正在悄悄来临。
新专辑的录制进入最后冲刺阶段。在录音棚里,当文夕完成那段高难度的情感独唱时,她看向隔音玻璃外——Karina对她竖起大拇指,Giselle和宁艺卓在鼓掌,而Winter……Winter对她点了点头,那个动作里包含的认可,比任何语言都更有分量。
走出录音间,Winter递给她一瓶润喉茶。
“唱得很好。”她说,“那段破碎感,恰到好处。”
“因为你告诉我,可以用真实的不完美。”文夕接过茶,手心感受到温热的温度。
“是你自己找到了方法。”Winter纠正道,“我只是提醒了你已经知道的东西。”
文夕笑了。这就是Winter式的友谊——不张扬,不煽情,但真实而坚定。像她做的那只黑碗,简约,冷静,但能盛装重要的东西。
那天下班时,首尔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小雪。细碎的雪花在路灯的光晕中飞舞,像是时光的碎片。
五个女孩站在公司门口,仰头看着飘落的雪。
“真美。”宁艺卓伸出手,雪花落在掌心,瞬间融化。
“冷。”Giselle缩了缩脖子。
Karina笑着说:“快走吧,别感冒了。”
文夕和Winter走在最后。雪花落在她们的头发和肩膀上,在路灯下闪着微光。
“冬天快过去了。”文夕说。
“嗯。”Winter应道,“春天要来了。”
她们并肩走向等待的保姆车。身后,公司的灯光渐行渐远;前方,城市的灯火在雪夜中温柔地闪烁。
车内很温暖。文夕靠在窗边,看着窗外的雪景。她想起那个放在窗台上的陶杯,想起Wave里Winter说“想做出能留下的作品”时的眼神,想起无数个在练习室度过的日夜。
她的原野上,季节正在更替。冬雪覆盖之下,有些东西正在悄然生长——不仅是事业的机遇,不仅是感情的深化,还有那些在时光中逐渐坚固的羁绊。
车子驶过汉江大桥。江面上倒映着城市的灯火,在落雪中朦胧如梦。
文夕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一刻的宁静与满足。
成长的路还在延伸,但值得庆幸的是,她不是一个人在走。
有团队的光,有爱人的暖,有友谊的陪伴。
还有那冰层之下,悄然来临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