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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舟盯着妹妹额头上沾着的面粉,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窗帘。窗外的鞭炮声震得玻璃嗡嗡作响,她看见少年沈沉渊从奠基碑前退开几步,将一支针剂塞回口袋。阳光在他脸上划出一道新鲜的疤痕,那抹若有若无的笑让他整个人都显得危险起来。
"你发烧了吧?"林若雪把面条搁在桌上,伸手摸她额头,"手这么凉。"
林晚舟猛地后退半步。妹妹的手掌温热干燥,却让她想起刚才那个时空里,林若雪跪在地上接收未来信息时额头浮现的符号。现在那些幽蓝色的纹路完全消失了,就像从未存在过。
"你记得今天要去看沈沉渊?"她试探着问。
林若雪挑眉:"不是说好今天要去他家送面吗?妈特意熬了鸡汤。"她指了指桌上的面碗,"你先吃点,我去换件干净衣服。"
林晚舟看着妹妹转身走进卧室,木门吱呀一声关上。她快步走到窗前,奠基仪式的人群已经散去大半,只剩几个工人还在收拾花圈。少年沈沉渊不见了。
她抓起挂在椅背上的短外套冲下楼,老旧的铁楼梯在脚下发出刺耳的声响。拐进巷子时差点撞上个推着三轮车的老头,车上装满纸箱,最上面那摞印着"沈氏集团奠基纪念"的红色条幅被风吹得哗啦作响。
"当心点姑娘!"老头骂骂咧咧地拐了个弯。
林晚舟绕过居民楼,看见少年沈沉渊正穿过工地围栏。他手里还攥着那支针剂,幽蓝色液体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她贴着墙根跟上去,听见远处传来吊塔转动的吱呀声。
废弃的仓库门口停着辆黑色轿车,车门开着,驾驶座上坐着个戴墨镜的男人。沈沉渊径直走进仓库,针剂在掌心转了个圈。
林晚舟藏在生锈的铁皮桶后面,听见里面传来脚步声。不止一个人。
"血契实验进展如何?"陌生男人的声音。
"第一批试验品已经稳定。"沈沉渊回答,"但血感共鸣还没出现。"
林晚舟屏住呼吸。她知道血感共鸣是什么——能感知特定血脉的情绪波动,就像她每次靠近沈沉渊时那种奇异的心跳共振。
"记住,不要让林家的女人发现。"男人语气严厉,"特别是那个穿白裙子的小姑娘。"
林晚舟浑身一僵。她今天确实穿着白色连衣裙。
仓库里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我准备好了针剂,只等血契降临。"沈沉渊说。
铁门突然被推开,林晚舟慌忙往后退,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纸箱子倒地的声响惊动了仓库里的人。
"谁在那儿?"
林晚舟转身就跑,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拐进工地废墟,脚下一滑摔倒在钢筋堆里。远处有人喊:"抓住她!"
"姐姐!"
林若雪突然从墙角冲出来,一把将她拉进阴影里。两个追兵从他们面前跑过,手电筒的光柱扫过生锈的管道。
"你在干什么?"林若雪压低声音,"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
林晚舟喘着气:"你看见沈沉渊手里的针剂了吗?那不是普通的药……"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林若雪松开她的手,眼神闪烁,"但我们必须回家了,不然妈妈该担心了。"
林晚舟盯着妹妹苍白的脸。这不是穿越前那个冷静果断的林若雪,而是三年前,火灾发生前的林若雪。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更没有觉醒血契力量。
"你真的不记得了吗?"她抓住妹妹肩膀,"在另一个时空里,你说过血契不是诅咒……"
林若雪突然甩开她的手。林晚舟第一次看见妹妹眼里露出恐惧的神色。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后退一步,"但我记得你说过,沈沉渊害死了妈妈。"
仓库方向传来汽车引擎声。林晚舟回头,看见那辆黑色轿车正驶出工地大门。她突然意识到什么,转身追了上去,却被林若雪死死抱住。
"别去!"妹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林晚舟愣住了。记忆中这是林若雪第一次对她示弱。在那个时空里,妹妹总是冷静地分析局势,甚至在为她挡下致命一击时都没有说过一句软话。
"你知道些什么?"她轻轻问。
林若雪摇头:"我只知道三年后的那场大火。那天晚上你不在家,我一个人跑进去找你,结果只救出了昏迷的沈沉渊。"
林晚舟感觉胸口发闷。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穿越后的林若雪会变成现在这样——在原本的时间线上,妹妹亲眼目睹了那场大火,又在救人的过程中接触到了沈沉渊的血。血契实验体之间的血液交融,激活了林若雪体内沉睡的力量。
"我们回家吧。"林若雪拉着她的手,"妈妈还在等我们。"
林晚舟低头看妹妹的手。指甲修剪得很整齐,虎口处有道淡淡的烫伤疤痕。那是她们小时候玩火柴留下的,穿越时空后依然存在。
她突然想起沈沉渊说过的话:"带着我的血……活下去……"
阳光透过破碎的玻璃窗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林晚舟握紧口袋里那块血色密钥,感觉它正在发烫。时间裂缝已经打开,而她们被困在命运的起点。
\[未完待续\]林晚舟的指甲掐进掌心。
林若雪转身时裙摆扫过门槛,那抹淡青色连衣裙是母亲亲手缝的。记忆里三年后的同一天,妹妹就是穿着这件衣服从火场爬出来,膝盖磨得血肉模糊。
“你鞋带开了。”她突然说。
林若雪低头的瞬间,林晚舟瞥见她后颈有道新鲜的红痕。像是被什么细绳勒过,又像……针孔。
厨房水龙头还在滴水,一滴,两滴,敲在铁皮桶上的声音格外清晰。林晚舟盯着妹妹收拾碗筷的背影,想起刚才沈沉渊口袋里那支针剂——幽蓝色液体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和当年从沈老爷子实验室流出的违禁药剂一模一样。
“我出去买酱油。”她抓起钥匙冲出门。
楼道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林晚舟跑过三楼拐角时,听见上面传来吱呀声。林若雪的拖鞋正悬在楼梯扶手上晃荡。
她加快脚步,身后却传来门锁转动的咔嗒声。回头看见妹妹倚着门框,手里攥着条红色头绳。
“你头发散了。”林若雪声音很轻。
林晚舟摸向脑后,发丝间果然缠着几根面粉。她刚才追沈沉渊时撞翻了纸箱,那些印着“沈氏奠基纪念”的纸箱……
等等。
奠基仪式是今天上午九点开始的,可沈氏集团正式成立是在三年后。这个时空的时间线比她记忆中快了整整三个月。
“姐姐?”林若雪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脸色真的很难看。”
林晚舟后退半步。妹妹指尖残留着淡淡的机油味,和刚才抱住她时一模一样。那是沈沉渊开的那辆黑色轿车才会有的气味。
“你是不是……见过沈沉渊?”她屏住呼吸。
林若雪突然笑了:“他刚才在楼下拦住我,说想请你喝鸡汤。”她扬起手里的头绳,“还问我知不知道你最讨厌什么颜色。”
林晚舟感觉喉咙发紧。白色——沈沉渊送她的最后一朵白玫瑰,插在她胸口止住了血。
“然后呢?”
“我说最喜欢红色。”林若雪将头绳绕在手腕上,“就像妈妈熬的鸡汤里加的枸杞。”
林晚舟猛地抓住妹妹手腕。那道红痕正在头绳下方若隐若现地跳动,像是皮下有东西在游走。
林若雪甩开她时力气大得惊人。林晚舟踉跄着撞上墙边的蜂窝煤堆,一块煤滚落脚边,裂成两半。暗红色粉末簌簌落在她裙角,像干涸的血迹。
“别碰我。”林若雪的声音突然变得陌生,“你不是我姐姐。”
楼道顶灯忽明忽暗。林晚舟看着妹妹退回房间,门缝里漏出的光影中,有个小小的金属物件在闪烁。
是信号接收器。
和三年前她们从沈家逃出来时,林若雪藏在书包夹层里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