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话一出口,苏小棠正往荷包里塞桂花糕的手猛地一顿,小脑袋“唰”地转过来,双丫髻上的小雏菊晃得像个小陀螺:“谁呀谁呀?是凌峰哥哥提前来啦?还是糖画老人上山送糖画了?”
林逐野也停下收拾信鸽的动作,抬头看向我,眼里带着一丝好奇——这清玄山向来清净,除了我们三个,极少有外人来访,会是谁突然出现?
我朝着庭院门口努了努嘴,压低声音笑道:“你们自己看,刚从山道那边过来的,手里还提着个眼熟的食盒呢。”
我这话像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水面,庭院里瞬间安静下来。苏小棠举着桂花糕的手停在半空,嘴巴张成了小O型,双丫髻上的小雏菊都忘了晃;林逐野刚端起的茶杯顿在手里,眼里闪过一丝警惕——魔教教主的私生子,还被正道追杀,躲在清玄山附近,这可不是件小事。
“前、前徒弟?”苏小棠咽了口口水,小声音里满是好奇,“师尊还有前徒弟呀?他喜欢男的……那他和那个叫温逾的少年,是好朋友吗?”
我揉了揉眉心,想起谢临那日找到我时焦急的模样——他以前在清玄山修行时性子就执拗,认定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这次为了温逾,怕是冒了不小的风险。“谢临是原主早年收的徒弟,后来因为一些事下山了。”我简单解释了一句,转头看向林逐野,“他说温逾躲在山门附近的竹林里,身上受了伤,还不敢出来。”
林逐野放下茶杯,眉头微微皱起:“魔教与正道素来不和,温逾作为魔教教主的私生子,被追杀也在意料之中。只是清玄山向来不插手正邪之争,贸然收留他,恐怕会引来麻烦。”
“可他受伤了呀!”苏小棠立刻放下桂花糕,拉着我的衣袖晃了晃,“师尊,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吧?那个温逾少年好可怜,被人追杀,还只能躲在竹林里。”
我看着小姑娘满是担忧的眼神,又想起谢临恳求的模样,心里也犯了难。正犹豫着,就听到庭院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谢临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身上沾了些泥土,脸色也有些苍白:“师尊,我……我实在没办法了,温逾他伤得很重,再没人治,恐怕……”
他话没说完,就看到站在一旁的凌峰,愣了愣:“这位是?”
“我是凌雪的哥哥凌峰。”凌峰站起身,打量着谢临,眼里带着温和的笑意,“听你们的话,是遇到难处了?不妨说说,或许我能帮上忙。”
谢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把温逾的情况说了一遍——温逾虽是魔教教主之子,却从未参与过魔教事务,这次被正道人士发现身份,一路追杀,若不是他在山下遇到,恐怕早就出事了。“他真的是个好人,”谢临急得眼眶都红了,“求师尊发发慈悲,救救他吧!”
林逐野沉默片刻,看向我:“师尊,若只是疗伤,我们清玄山的草药足够。只是要先确认温逾是否真如谢临所说,没有恶行。”
我点点头,心里已有了决定:“先去看看温逾的伤势。谢临,你带路,我们去竹林。”
苏小棠立刻拿起药箱,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我也去!我认识蒲公英和金银花,能帮着换药!”凌峰也笑着跟上:“我略懂些医术,或许能搭把手。”
我们跟着谢临往山门附近的竹林走去,刚走进竹林,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谢临指着前方的一个山洞:“他就在里面。”
林逐野率先走过去,小心地拨开洞口的杂草。山洞里,一个穿着白衣的少年蜷缩在角落,脸色苍白,手臂上缠着染血的布条,听到动静,警惕地抬起头——他眉眼精致,却带着几分倔强,即使受伤,眼神也依旧清亮。
“温逾,别怕,我带师尊来帮你疗伤了。”谢临轻声说道,慢慢走到少年身边。
温逾看到我们,身体还是紧绷着,直到看到苏小棠手里的药箱,还有我和凌峰温和的眼神,才稍稍放松了些。林逐野蹲下身,检查了他的伤势:“伤口不算太深,但有感染的迹象,得赶紧处理。”
苏小棠立刻打开药箱,拿出草药:“师尊,我来帮你捣药!”凌峰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这里有止血的药膏,先敷上能缓解疼痛。”
我看着忙碌的几人,又看了看谢临和温逾之间的眼神交流——谢临眼里满是担忧,温逾则悄悄红了耳根,心里忍不住笑了。或许,这次的“意外来客”,并不会给清玄山带来麻烦,反而会让这日子,更热闹些。
夕阳透过竹叶洒进山洞,映着几人的身影。我知道,清玄山的故事又多了新的篇章,而这突如其来的插曲,也会像之前的每一次意外一样,变成我们之间温暖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