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记载着影月宫的古籍往案上一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连带着那股子怒意都跟着散了大半。月季香信息素也从紧绷的冷冽，慢慢松弛下来，带着点慵懒的暖意。
“查什么查，想什么想，”我对着空无一人的大殿碎碎念，起身往内殿的软榻走去，“反正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我先睡一觉再说。”
脱下外袍随手搭在屏风上，我一头栽进软榻里，被褥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月季香，是原主特意用花瓣熏过的，安神得很。脑子里还闪过阿瑶那装模作样的哭脸，闪过林舟傻乎乎的维护，甚至还闪过以前当系统时红温的糟心画面，但眼皮却越来越重。
“大不了明天再盯着林舟，再去查查那影月宫的底细，”我打了个哈欠，声音含糊不清，“今晚先不管什么绿茶不绿茶，什么阴谋不阴谋，睡饱了才有精神应付……”
话还没说完，呼吸就已经变得平稳。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软榻边的月季盆栽上，花瓣轻轻颤动，伴着我均匀的呼吸声，整个清玄殿都安静下来。管它什么风波，先睡一觉，明天的事，明天再说——这大概是我穿成师尊后，学会的最实用的“保命技能”。
清晨的鸟鸣把我从睡梦中叫醒，我伸了个懒腰，被褥上的月季香混着晨光，让我瞬间清醒。想起昨天发现的阿瑶的猫腻，我眼底的慵懒褪去，多了几分冷冽——今天，该好好会会这个“影月宫余孽”了。
刚洗漱完，就见林舟端着早膳过来，脸上还带着点笑意：“师尊，阿瑶今天学会了基础的吐纳术，她很聪明，一教就会。”
我接过粥碗，慢悠悠喝了一口，状似无意地问：“哦？那她有没有跟你提过家里的事？比如她爹娘是做什么的，村里还有没有其他亲人？”
林舟愣了一下，摇摇头：“没有，她每次提到家人都会哭，我就没好再问。”
我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也是，毕竟是孤儿，提起来难免伤心。对了，你昨天给她送的那碗粥，是用后山的灵米煮的吧？”
“是啊，”林舟点点头，“灵米有滋养身体的功效，我想着给她补补。”
“嗯，做得好，”我放下粥碗，话锋一转，“不过，我听说昨天你给她送粥时，她不小心打翻了碗，还烫伤了手？”
林舟脸色一紧，连忙说：“师尊，是我没放好碗，不怪阿瑶。”
我看着他紧张的模样，心里叹了口气，随即站起身：“走吧，带我去看看她，顺便给她送点更好的疗伤药。”
林舟惊喜不已，连忙带着我往山脚下的茅草屋走去。到了茅草屋门口，就听见阿瑶正在哼着一首奇怪的曲子，调子诡异，不像是凡间的歌谣。
我脚步一顿，对林舟说：“你先别进去，听听她在唱什么。”
林舟疑惑地看着我，却还是乖乖停下了脚步。只听阿瑶唱道：“影月归，清玄摧，血债血偿莫相催……”
唱到一半，阿瑶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停了下来。我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看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的阿瑶，似笑非笑地说：“这曲子不错，是影月宫的《归魂调》吧？”
阿瑶浑身一颤，眼神慌乱：“师……师尊，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不知道？”我从怀里掏出那本记载着影月宫的古籍，翻到印有令牌图案的那一页，“那这个令牌，你总该认识吧？昨天我可是亲眼看到你从怀里掏出来了。”
阿瑶的脸色彻底变得惨白，再也装不出那副怯生生的模样。林舟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一幕，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说：“阿瑶，这……这是真的吗？你真的是影月宫的人？”
阿瑶咬了咬牙，猛地站起身，眼神凶狠：“是又怎么样？当年清玄山也参与了围剿影月宫，这笔账，我自然要算！”
“围剿影月宫？”我冷笑一声，“影月宫修炼邪术，残害无辜，正道围剿是天经地义！你爹娘不是被妖兽所害，而是在围剿中被邪术反噬而死，对吧？”
阿瑶浑身一震，眼里满是恨意：“你胡说！我爹娘是被你们这些伪君子害死的！”
“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我看着她，语气冰冷，“你故意接近林舟，就是想利用他潜入清玄山，破坏清玄山的根基，对吧？”
阿瑶不再掩饰，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就朝我扑了过来：“我要为影月宫报仇！”
我轻轻侧身，躲过她的攻击，随手一挥，一道灵力就将她制服。阿瑶被灵力束缚住，动弹不得，只能恶狠狠地瞪着我。
林舟走到她面前，眼神里满是失望：“阿瑶，我没想到你竟然一直在骗我。”
阿瑶看着林舟失望的眼神，眼里闪过一丝悔意，却还是硬着头皮说：“我没错，我只是在为我的族人报仇！”
我看着她，摇了摇头：“冤有头，债有主，当年围剿影月宫的是整个正道，不是清玄山一家。你若执意要报仇，只会害人害己。”
说完，我转身对林舟说：“把她交给正道处置吧，该怎么判，自有公道。”
林舟点点头，上前扶起被束缚住的阿瑶，眼神复杂。我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里松了口气——还好，这次没有因为心软而酿成大错，“不捡人”的准则，终究还是守住了。
回到清玄殿，我坐在软榻上，看着满园盛开的月季，月季香信息素又恢复了往日的温和。我拿起桌上的茶，慢慢喝了一口，心里暗自庆幸：还好我警惕性高，不然这次真的要栽在这个绿茶手里了。看来，以后这“防捡人”的弦，还是得绷得紧一点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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