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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迈巴赫汇入车流，后座的男人揉了揉眉心，闭目养神。
前排的周勉透过后视镜，小心地观察了一下老板的神色，迟疑地开口：“陆总，刚才路边那位，好像是‘星璨’的那位楚小姐？”他记得那个女孩，以及老板破天荒地对一个实习生提出的想法给予了关注。
“嗯。”陆知珩并未睁眼，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周勉继续道：“和她一起的那位男士，似乎是‘曜科科技’的创始人裴景曜，最近刚拿到一笔风投，正在积极接触政府‘蔚蓝计划’的项目。另一位女士，是楚小姐在‘星璨’的同事，许依暖。”
作为顶尖的特助，周勉的职责之一就是快速识别并记住所有可能与老板产生交集的人物和信息。
陆知珩缓缓睁开眼，深邃的眼底没有任何情绪，只是指尖在真皮座椅上无意识地轻点着。
云顶餐厅门口的那一幕在他脑中回放——楚凌薇穿着与那日办公室截然不同的黑色长裙，身姿挺拔，侧脸在路灯下显得冷静甚至有些疏离。她身边的许依暖脸色难看，带着显而易见的嫉恨，而匆匆赶来的裴景曜则是一脸震惊与讨好地看着他的车……
这组合，有点意思。
一个几天前还在他面前表现得紧张又“准备了一夜”才勉强应对提问的实习生，转眼间却出现在高档餐厅门口，姿态从容，甚至能让身边的同伴露出那样的表情。
“裴景曜……”陆知珩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语气不明，“‘蔚蓝计划’的申请材料，明天早上放在我桌上。”
“是，陆总。”周勉虽不解老板为何突然对一个初创小公司的项目感兴趣，但还是立刻应下。
“另外，”陆知珩目光转向窗外流逝的霓虹，声音听不出喜怒，“楚凌薇那份计划书，明天是最后期限了吧。”
“是的，陆总。”
“收到后，直接发我。”他倒要看看，那个在餐厅门口眼神冷静锐利的女孩，能交出一份怎样的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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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裴景曜驾车送楚凌薇和许依暖回去。
车内的气氛有些沉闷。裴景曜显然还在纠结楚凌薇透露的消息，几次试图从后视镜里观察楚凌薇的神色，她却只是偏头看着窗外，一副困倦不想多言的样子。
许依暖坐在副驾，心里更是翻江倒海。楚凌薇最后那句“就像你以前总是好心提醒我一样”，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她越来越觉得楚凌薇不对劲，那种感觉让她恐慌又嫉恨。
先送楚凌薇到了公寓楼下。
“谢谢景曜哥的晚餐。”楚凌薇礼貌地道谢，下车前，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对裴景曜轻声说：“景曜哥，关于‘蔚蓝’的事，我只是随口一听，你也别太当真，万一误导你就不好了。”
她越是这么说，裴景曜心里就越是七上八下，强笑道：“没事，我心里有数。”
看着楚凌薇走进楼道，裴景曜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猛地一拍方向盘：“她到底从哪里听来的！”
许依暖被他吓了一跳，心里更不是滋味，酸溜溜地道：“也许就是瞎说的呢？她一个实习生能知道什么核心消息？景曜哥你别自己吓自己。”
“不像！”裴景曜眉头紧锁，“她说得太具体了！社会效益评估……这点确实是我们忽略的！不行，我得赶紧回去找人核实一下！”他彻底没了风花雪月的心思，只想立刻搞清楚这个消息的真伪。
许依暖看着他焦躁的样子，又把怨气转移到了楚凌薇身上，认定她是故意搅局。
楚凌薇回到安静的公寓，脸上的疲惫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明。
她走到窗边，恰好看到裴景曜的车疾驰而去，嘴角勾起一抹冷嘲。
她知道，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裴景曜今晚注定无眠。而许依暖的嫉恨，只会让她更容易出错。
她打开电脑，最后一遍检查那份精心准备的商业计划书。
确保每一个数据都经得起推敲，每一个逻辑链都清晰完整，既展现了她超越当前眼光的洞察力，又保留了几分新人特有的、可供打磨的“青涩”。
她要将这份计划书，变成敲开陆氏大门最有力的砖，也是她复仇之路上的第一件像样的武器。
检查无误后，她郑重地点击了发送键。
邮件带着她的野心和期望，飞向了陆知珩的特助周勉。
几乎就在邮件发送成功的瞬间，她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是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内容只有言简意赅的两个字：
「收到。」
没有署名，但楚凌薇几乎立刻断定，发信人是周勉。
她的心微微提了起来。
计划书已经送出，审判的时刻，即将来临。
陆知珩会如何评价？他是否会联想到今晚在餐厅门口的偶遇？
而此刻，陆氏主宅的书房里，陆知珩面前的平板电脑上，正显示着周勉转发过来的邮件附件——标题为《关于“Aura”品牌个性化饰品线商业计划书》的PDF文件。
他修长的手指点击屏幕，文件缓缓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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