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隙里是无尽的黑暗,没有光,没有声音,连时间都仿佛失去了意义。江寻安攥着红绳往前走,脚下踩着柔软的触感,像踩在腐烂的落叶上,每一步都陷得很深。颈间的银锁片变得异常冰凉,贴在皮肤上,像温予初以前的指尖。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透出一点微弱的红光。江寻安加快脚步,随着距离拉近,熟悉的腐臭味再次袭来,还混着一丝极淡的冷香——是温予初身上的味道。
他猛地冲过去,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这是一处巨大的溶洞,中央立着根盘龙石柱,温予初被铁链绑在柱上,月白旗袍早已被黑汁染透,锁骨处的旧疤裂开,渗出的鲜血顺着铁链往下淌,在地上积成一小滩。他垂着头,长发遮住了脸,一动不动,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还活着。
而溶洞的阴影里,蜷缩着无数无头奴,青灰色的手臂在黑暗中晃荡,却没有一个敢靠近石柱——红绳被撕成了细缕,缠绕在石柱上,泛着淡淡的红光,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
“温予初!”江寻安低喝一声,快步冲过去。
听到声音,温予初猛地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里布满红血丝,看到江寻安的瞬间,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涌上狂喜,却又被极致的委屈取代:“江寻安……你怎么才来?”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哭腔,像迷路的孩子终于等到了归人。
江寻安的心像被狠狠揪了一下,快步走到石柱前,抬手去解铁链。铁链上缠着黑雾,刚一触碰,指尖就传来灼烧般的剧痛,他却毫不在意,咬牙用尽全力去扯——短刀不在身上,他只能用手硬掰。
“别碰!”温予初急声阻止,“这铁链被诅咒了,会吞噬活人的生气!”
江寻安没停,指尖已经被烧得溃烂,鲜血滴在铁链上,竟发出“滋滋”的声响,黑雾也淡了几分。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血似乎能克制这诡异的黑雾。
“忍着点。”江寻安抬头看他,眼底翻涌着狠厉,“我带你出去。”
他咬破自己的掌心,将鲜血抹在铁链的锁扣上。黑雾剧烈翻滚起来,发出刺耳的尖叫,锁扣“咔嚓”一声弹开,铁链应声落地。温予初失去支撑,身体软软地倒下来,江寻安立刻伸手接住他,将人紧紧搂在怀里。
“疼……”温予初埋在他颈窝,声音含糊,“锁骨疼,浑身都疼。”
“我知道。”江寻安的声音放得极柔,指尖轻轻拂过他裂开的伤口,动作小心翼翼,“我们现在就走。”
他扶着温予初转身,刚要迈步,溶洞深处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震得地面都在发抖。阴影里的无头奴瞬间躁动起来,纷纷往后退,露出中间那个巨大的头颅——没有身体,只有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