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环镇
血腥味还没散尽,江寻安的指尖在染血的破口处捻了捻,将最后一点温热的粘稠蹭在早已脏污的黑色外套上。刚结束的“手术室”副本里,他拧断了第三个变异医生的脖子,骨节断裂的脆响仿佛还卡在耳道里,和耳边突然响起的冰冷提示音重叠。
【检测到玩家江寻安已通关“猩红手术室”,综合评级:S。】
【正在匹配下一副本……匹配成功。】
【副本名称:回环镇】
【副本难度:SS】
【副本提示:找到初始,即是终点。】
【传送开始——】
失重感只持续了一瞬,再睁眼时,刺鼻的消毒水味已被潮湿的霉味取代。江寻安落在一条青石板路上,路两旁是鳞次栉比的老旧民居,黑瓦上爬满青苔,木门虚掩着,却听不到半点人声。天是沉灰色的,像蒙着一层洗不干净的脏布,连风刮过巷口的声音都透着死寂。
他下意识摸向后腰——那里别着一把磨得发亮的短刀,是他从第一个副本里带出的“纪念品”。指尖触到熟悉的冰凉,阴郁的眉眼间才稍缓了些。三年,十七个副本,从最初的惊慌失措到如今的麻木狠厉,他早就学会了在任何环境里先攥紧武器。
“叮铃——”
清脆的铃铛声突兀地打破寂静,带着不合时宜的甜腻。江寻安猛地抬眼,只见巷口的拐角处,不知何时站了个人。
那人靠在斑驳的院墙上,穿着件月白色的旗袍,料子在灰沉的天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长发松松挽着,几缕碎发垂在颈侧,衬得那截脖颈又细又白。他手里把玩着个银色的铃铛,指尖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和这破败的镇子格格不入。
听到脚步声,那人抬了眼。眼尾微微上挑,瞳色是偏浅的琥珀色,笑起来时眼下会浮现一颗极淡的泪痣,明明是勾人的模样,眼神里却淬着点漫不经心的冷。
“又来新人?”温予初晃了晃手里的铃铛,铃铛声再次响起,“这地方可不太好客。”
江寻安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过,从旗袍开叉处露出的脚踝,到他腰间若隐若现的红绳,最后定格在那张过分漂亮的脸上。直觉告诉他,这人不对劲。在SS级副本里,能笑得这么轻松的,要么是活腻了的菜鸟,要么是比副本本身更危险的存在。
他没说话,只是握紧了短刀,周身散发出拒人千里的寒意。这种阴郁的气场吓退过不少想组队的玩家,却似乎对眼前的人无效。
温予初往前迈了两步,青石板被踩出轻微的声响。他走近了些,江寻安才发现他比看上去要高些,旗袍的领口开得很低,能看到锁骨处一道浅浅的疤痕,像被什么东西咬过。
“别这么紧张。”温予初的声音很软,带着点蛊惑的调子回环镇
血腥味还没散尽,江寻安的指尖在染血的破口处捻了捻,将最后一点温热的粘稠蹭在早已脏污的黑色外套上。刚结束的“手术室”副本里,他拧断了第三个变异医生的脖子,骨节断裂的脆响仿佛还卡在耳道里,和耳边突然响起的冰冷提示音重叠。
【检测到玩家江寻安已通关“猩红手术室”,综合评级:S。】
【正在匹配下一副本……匹配成功。】
【副本名称:回环镇】
【副本难度:SS】
【副本提示:找到初始,即是终点。】
【传送开始——】
失重感只持续了一瞬,再睁眼时,刺鼻的消毒水味已被潮湿的霉味取代。江寻安落在一条青石板路上,路两旁是鳞次栉比的老旧民居,黑瓦上爬满青苔,木门虚掩着,却听不到半点人声。天是沉灰色的,像蒙着一层洗不干净的脏布,连风刮过巷口的声音都透着死寂。
他下意识摸向后腰——那里别着一把磨得发亮的短刀,是他从第一个副本里带出的“纪念品”。指尖触到熟悉的冰凉,阴郁的眉眼间才稍缓了些。三年,十七个副本,从最初的惊慌失措到如今的麻木狠厉,他早就学会了在任何环境里先攥紧武器。
“叮铃——”
清脆的铃铛声突兀地打破寂静,带着不合时宜的甜腻。江寻安猛地抬眼,只见巷口的拐角处,不知何时站了个人。
那人靠在斑驳的院墙上,穿着件月白色的旗袍,料子在灰沉的天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长发松松挽着,几缕碎发垂在颈侧,衬得那截脖颈又细又白。他手里把玩着个银色的铃铛,指尖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和这破败的镇子格格不入。
听到脚步声,那人抬了眼。眼尾微微上挑,瞳色是偏浅的琥珀色,笑起来时眼下会浮现一颗极淡的泪痣,明明是勾人的模样,眼神里却淬着点漫不经心的冷。
“又来新人?”温予初晃了晃手里的铃铛,铃铛声再次响起,“这地方可不太好客。”
江寻安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过,从旗袍开叉处露出的脚踝,到他腰间若隐若现的红绳,最后定格在那张过分漂亮的脸上。直觉告诉他,这人不对劲。在SS级副本里,能笑得这么轻松的,要么是活腻了的菜鸟,要么是比副本本身更危险的存在。
他没说话,只是握紧了短刀,周身散发出拒人千里的寒意。这种阴郁的气场吓退过不少想组队的玩家,却似乎对眼前的人无效。
温予初往前迈了两步,青石板被踩出轻微的声响。他走近了些,江寻安才发现他比看上去要高些,旗袍的领口开得很低,能看到锁骨处一道浅浅的疤痕,像被什么东西咬过。
“别这么紧张。”温予初的声音很软,带着点蛊惑的调子,“我叫温予初,在这里待了三天,还没见过活人呢。”他刻意凑近了些,几乎能闻到江寻安身上淡淡的血腥味,“你叫什么名字?”
温热的气息擦过耳畔,江寻安的喉结动了动,莫名觉得那股气息像藤蔓,悄无声息地缠了上来。他偏头避开,声音冷得像冰:“江寻安。”
“寻安……”温予初重复了一遍,指尖轻轻点了点下巴,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玩味,“寻找安宁?在这地方?”
江寻安没接话,视线转向四周。这些民居的门窗都长得一模一样,连门牌号都模糊不清,走了几步就会发现又回到了原点——典型的“鬼打墙”布局。他正想开口问温予初有没有发现线索,却见对方突然往后退了半步,铃铛在手里转了个圈。
“小心。”
话音刚落,江寻安身后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只青灰色的手猛地伸了出来,指甲又尖又长,直抓他的后颈!
江寻安反应极快,身体几乎是本能地侧翻,短刀瞬间出鞘,反手就砍向那只手。“咔嚓”一声,手被齐腕斩断,黑色的汁液喷了出来,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而那扇门后,根本没有完整的“人”——只有一具腐烂的躯干,脖颈处空荡荡的,像是被硬生生扯掉了头颅。
温予初就站在不远处看着,脸上依旧挂着笑,眼神却亮得惊人,像在欣赏一场精彩的表演。直到江寻安解决掉那具怪物,他才慢悠悠地走过来,踢了踢地上的残肢:“这是‘无头奴’,白天躲在房子里,晚上会出来抓人。”
“你知道的不少。”江寻安擦了擦刀上的黑汁,语气里带着审视。
“毕竟待了三天,总得多看点东西。”温予初弯了弯眼,突然凑近他,抬手替他拂去了肩上沾着的一点黑渍。指尖不经意地擦过江寻安的皮肤,冰凉的触感让江寻安猛地一僵。
“不过啊,”温予初收回手,铃铛再次响起,声音里藏着点笑意,“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能把刀玩得这么漂亮。江寻安,你很强。”
江寻安的眉头皱得更紧。他讨厌这种被看透的感觉,更讨厌温予初这种带着侵略性的亲昵。可不知为何,当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盯着他时,他心底深处某个早已沉寂的角落,竟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涟漪。
就好像……他本该认识这个人。
“副本提示说‘找到初始,即是终点’。”江寻安压下那点莫名的情绪,转开话题,“‘初始’是什么?”
温予初闻言,笑容淡了些,他抬头望了望沉灰色的天,轻声道:“谁知道呢。或许是第一个死在这里的人,或许是……某件东西。”他顿了顿,转头看向江寻安,眼尾的泪痣在天光下显得格外清晰,“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一起找。”
“我们?”
“不然呢?”温予初往前走了两步,背影在空荡的巷子里显得有些单薄,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妖冶,“在这回环镇里,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而且,”他回头看了江寻安一眼,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引诱,“我对你,很感兴趣。”
江寻安站在原地,看着温予初的背影,短刀在掌心转了个圈。他知道这个人危险,像一朵开在毒沼里的花,漂亮却致命。可不知为何,他没有拒绝。
或许是这镇子太过死寂,或许是温予初的眼神太过勾人,又或许是……他潜意识里,想抓住这丝突如其来的“鲜活”。
他抬步跟了上去,青石板路上,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被沉灰色的天光拉得很长。
而他们都没注意,巷口那棵老槐树上,挂着一块褪色的木牌,上面刻着两个模糊的字——
“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