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坠。永无止境般的下坠。
蓝色的迷雾像冰冷的绸缎缠绕周身,狂暴的肉须在视野边缘狂舞,试图捕捉我这颗脱离轨道的异物。深井核心那沉重的搏动声在耳边放大,每一次震动都仿佛直接敲击在灵魂上,带来阵阵眩晕和恶心。
但这一次,与之前坠入消化池的绝望不同,我的怀中紧紧抱着一团暖意。
那本来自控制核心石椅骸骨的皮革笔记本。
它散发着一种陈旧、干燥、混合着淡淡草药和皮革特有的气味,与这栋楼无处不在的甜腥腐臭格格不入。这股暖意并不强烈,却异常坚定,像寒夜中一枚揣在胸口温着的卵石,微弱地对抗着周遭的冰冷与侵蚀。它似乎形成了一层极薄的无形屏障,使得那些试图缠绕我的肉须在接触到我身体前,都会下意识地偏开,仿佛遇到了某种让它们厌恶或忌惮的东西。
失重感持续着,但速度似乎并不快,更像是在某种粘稠的介质中缓缓沉降。我趁机艰难地调整姿势,将笔记本护在胸前,用还能动的右手死死抱住它。左臂依旧冰冷僵硬,水泥化的感觉已经蔓延过了手肘,皮肤呈现出毫无生气的青灰色,粗糙得像是打磨过的石头。
我必须搞清楚这本笔记本里到底写了什么!它可能是唯一的生机!
借着笔记本本身散发的微弱暖光(那暗金色的符文在封面上缓缓流转,提供着照明),我颤抖着翻开了它。
书页是某种厚实的、泛黄的羊皮纸,触感粗糙,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墨水是深褐色的,有些地方已经褪色,但大部分依然清晰可辨。字迹潦草而用力,透着一股强烈的焦虑、恐惧和……不甘。
我快速浏览着前面的内容。这确实像是一本工作日志,或者说,是建造者的手记。
开篇的日期看起来非常久远,记录着一个大型公寓项目的启动,项目名称正是“馨苑公寓”。书写者自称是项目的首席结构工程师之一,名叫李工(字迹模糊,可能是个化名或简称)。最初的内容多是技术性的讨论,地基勘探、材料配比、施工进度等等,笔调专业而平稳。
但很快,笔调开始发生变化。
“……三月十五日。地下三层挖掘遇到异常坚硬的岩层,钻头损坏严重。岩层取样分析,成分异常,含有大量未识别的有机质化石,仿佛……某种巨大生物的骨骼?荒谬的想法,但令人不安。”
“……四月二日。降水井出现异常。抽出的地下水呈暗红色,粘稠,带有甜腥味。水质检测报告被上层强行压下,要求继续施工。工人们开始抱怨身体不适,做噩梦。”
“……五月十日。被迫使用新的水泥添加剂,代号‘活源素’。来自那个异常岩层深处提取的液体。效果惊人,混凝土凝固速度和强度超乎想象,甚至……具有某种自我修复的倾向?但这感觉不对,很不对。我在实验室养的一盆花,溅上了一滴‘活源素’,一夜之间……长得扭曲怪异,像是有了自己的意志。”
“……六月一日。建筑框架成型速度太快了,快得不自然。夜里巡视,仿佛能听到墙体内部有……蠕动声?是压力变化产生的幻听吗?王工今天失踪了, last seen near the east elevator shaft(最后被人看见在东侧电梯井附近)……”
越往后,记录越简短,字迹越潦草,充满了惊恐和疑惧。
“……它活了。这栋楼活了。我们不是在建楼,是在……喂养某个东西?还是……在给它打造一个躯壳?”
“……‘活源素’不是添加剂,是……血?是种子?我们都被骗了!”
“……试图毁掉核心控制室的设计图,但被发现。我被监视了。他们……还是‘它’?”
“……东墙。必须加固东墙。那里是地质最薄弱点,也是‘它’意识最初渗透的地方。我用剩余的正常材料,混入了……那样东西……希望能形成一道屏障。也许是徒劳,但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这一页的字迹被大量污渍覆盖,像是干涸的血迹和泪痕)
“……最后的记录。我被困在了核心。我不是控制者,我是……祭品?是维持这个系统运行的‘电池’?后来者,如果你能看到这些,记住:核心(The Core)不是动力源,是牢笼(The Cage)!里面关着的是最原始的‘饥饿’!东墙的封印是关键,绝不能破!循环……必须被打破……否则……”
记录在这里戛然而止。后面是几页空白。
我翻到最后一页有字迹的地方,上面用更加颤抖、几乎无法辨认的笔迹,写着一小段话,像是临终的遗言:
“钥匙能锁,亦能开。锁住的是疯狂,开启的或许是毁灭。心胜于物,然物已蚀心。后来者,你的心,可还属于你自己?”
这段话旁边,用简单的线条画着一个草图:一个正六边形,中心点着一个点,旁边标注着“接口 - 勿近”。这图案,与我302室东墙上那个黑色金属片一模一样!
合上笔记本,我浑身冰凉,冷汗浸透了残破的衣物。
这本“匠人之书”验证了我最坏的猜想!
这栋楼根本不是普通的建筑,它是一个人为(或半人为)创造的活体怪物!所谓的“生态脉搏”、“居住税”,都是这个怪物消化、吸收住户的机制!而那个被我认为是“心脏”的核心,实际上是一个关押着某种更恐怖、更原始存在的牢笼!这个存在,才是所有饥饿和吞噬欲望的源头!
东墙,是当初那位李工试图设置的最后一道封印!
而我现在,正抱着这本可能记录了部分真相和弱点的“攻略”,坠向这个怪物的最深处!
那么,我该怎么办?打破循环?如何打破?毁掉核心?但那可能会释放出更可怕的东西!加固东墙封印?可我连自己都快保不住了!
“……心胜于物,然物已蚀心。你的心,可还属于你自己?”
李工最后的诘问在我脑中回荡。
我低头看向自己水泥化的左臂,感受着胃里那些无时无刻不在蠕动、试图与我大脑连接的根须。
我的心,还属于我吗?还是早已被这栋楼侵蚀、同化,变成了它的一部分?
就在我陷入巨大迷茫和恐惧之时,下坠的速度明显减缓了。
周围的蓝色迷雾逐渐变淡,狂舞的肉须也稀疏起来。下方,出现了一片相对平静的、散发着微弱白光的区域。
噗通。
我再次摔落在某种“地面”上,但这次的感觉截然不同。地面是温热的,带有一种坚韧而富有弹性的触感,像是某种生物的膈膜。四周不再是坚硬的井壁,而是一片广阔无垠的、微微起伏的白色空间,上方是旋转的蓝色迷雾,如同天空。
这里……是深井的底部?还是另一个独立的空间?
我挣扎着站起来,环顾四周。这片白色空间空荡荡的,只 下坠。永无止境般的下坠。
蓝色的迷雾像冰冷的绸缎缠绕周身,狂暴的肉须在视野边缘狂舞,试图捕捉我这颗脱离轨道的异物。深井核心那沉重的搏动声在耳边放大,每一次震动都仿佛直接敲击在灵魂上,带来阵阵眩晕和恶心。
但这一次,与之前坠入消化池的绝望不同,我的怀中紧紧抱着一团暖意。
那本来自控制核心石椅骸骨的皮革笔记本。
它散发着一种陈旧、干燥、混合着淡淡草药和皮革特有的气味,与这栋楼无处不在的甜腥腐臭格格不入。这股暖意并不强烈,却异常坚定,像寒夜中一枚揣在胸口温着的卵石,微弱地对抗着周遭的冰冷与侵蚀。它似乎形成了一层极薄的无形屏障,使得那些试图缠绕我的肉须在接触到我身体前,都会下意识地偏开,仿佛遇到了某种让它们厌恶或忌惮的东西。
失重感持续着,但速度似乎并不快,更像是在某种粘稠的介质中缓缓沉降。我趁机艰难地调整姿势,将笔记本护在胸前,用还能动的右手死死抱住它。左臂依旧冰冷僵硬,水泥化的感觉已经蔓延过了手肘,皮肤呈现出毫无生气的青灰色,粗糙得像是打磨过的石头。
我必须搞清楚这本笔记本里到底写了什么!它可能是唯一的生机!
借着笔记本本身散发的微弱暖光(那暗金色的符文在封面上缓缓流转,提供着照明),我颤抖着翻开了它。
书页是某种厚实的、泛黄的羊皮纸,触感粗糙,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墨水是深褐色的,有些地方已经褪色,但大部分依然清晰可辨。字迹潦草而用力,透着一股强烈的焦虑、恐惧和……不甘。
我快速浏览着前面的内容。这确实像是一本工作日志,或者说,是建造者的手记。
开篇的日期看起来非常久远,记录着一个大型公寓项目的启动,项目名称正是“馨苑公寓”。书写者自称是项目的首席结构工程师之一,名叫李工(字迹模糊,可能是个化名或简称)。最初的内容多是技术性的讨论,地基勘探、材料配比、施工进度等等,笔调专业而平稳。
但很快,笔调开始发生变化。
“……三月十五日。地下三层挖掘遇到异常坚硬的岩层,钻头损坏严重。岩层取样分析,成分异常,含有大量未识别的有机质化石,仿佛……某种巨大生物的骨骼?荒谬的想法,但令人不安。”
“……四月二日。降水井出现异常。抽出的地下水呈暗红色,粘稠,带有甜腥味。水质检测报告被上层强行压下,要求继续施工。工人们开始抱怨身体不适,做噩梦。”
“……五月十日。被迫使用新的水泥添加剂,代号‘活源素’。来自那个异常岩层深处提取的液体。效果惊人,混凝土凝固速度和强度超乎想象,甚至……具有某种自我修复的倾向?但这感觉不对,很不对。我在实验室养的一盆花,溅上了一滴‘活源素’,一夜之间……长得扭曲怪异,像是有了自己的意志。”
“……六月一日。建筑框架成型速度太快了,快得不自然。夜里巡视,仿佛能听到墙体内部有……蠕动声?是压力变化产生的幻听吗?王工今天失踪了, last seen near the east elevator shaft(最后被人看见在东侧电梯井附近)……”
越往后,记录越简短,字迹越潦草,充满了惊恐和疑惧。
“……它活了。这栋楼活了。我们不是在建楼,是在……喂养某个东西?还是……在给它打造一个躯壳?”
“……‘活源素’不是添加剂,是……血?是种子?我们都被骗了!”
“……试图毁掉核心控制室的设计图,但被发现。我被监视了。他们……还是‘它’?”
“……东墙。必须加固东墙。那里是地质最薄弱点,也是‘它’意识最初渗透的地方。我用剩余的正常材料,混入了……那样东西……希望能形成一道屏障。也许是徒劳,但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这一页的字迹被大量污渍覆盖,像是干涸的血迹和泪痕)
“……最后的记录。我被困在了核心。我不是控制者,我是……祭品?是维持这个系统运行的‘电池’?后来者,如果你能看到这些,记住:核心(The Core)不是动力源,是牢笼(The Cage)!里面关着的是最原始的‘饥饿’!东墙的封印是关键,绝不能破!循环……必须被打破……否则……”
记录在这里戛然而止。后面是几页空白。
我翻到最后一页有字迹的地方,上面用更加颤抖、几乎无法辨认的笔迹,写着一小段话,像是临终的遗言:
“钥匙能锁,亦能开。锁住的是疯狂,开启的或许是毁灭。心胜于物,然物已蚀心。后来者,你的心,可还属于你自己?”
这段话旁边,用简单的线条画着一个草图:一个正六边形,中心点着一个点,旁边标注着“接口 - 勿近”。这图案,与我302室东墙上那个黑色金属片一模一样!
合上笔记本,我浑身冰凉,冷汗浸透了残破的衣物。
这本“匠人之书”验证了我最坏的猜想!
这栋楼根本不是普通的建筑,它是一个人为(或半人为)创造的活体怪物!所谓的“生态脉搏”、“居住税”,都是这个怪物消化、吸收住户的机制!而那个被我认为是“心脏”的核心,实际上是一个关押着某种更恐怖、更原始存在的牢笼!这个存在,才是所有饥饿和吞噬欲望的源头!
东墙,是当初那位李工试图设置的最后一道封印!
而我现在,正抱着这本可能记录了部分真相和弱点的“攻略”,坠向这个怪物的最深处!
那么,我该怎么办?打破循环?如何打破?毁掉核心?但那可能会释放出更可怕的东西!加固东墙封印?可我连自己都快保不住了!
“……心胜于物,然物已蚀心。你的心,可还属于你自己?”
李工最后的诘问在我脑中回荡。
我低头看向自己水泥化的左臂,感受着胃里那些无时无刻不在蠕动、试图与我大脑连接的根须。
我的心,还属于我吗?还是早已被这栋楼侵蚀、同化,变成了它的一部分?
就在我陷入巨大迷茫和恐惧之时,下坠的速度明显减缓了。
周围的蓝色迷雾逐渐变淡,狂舞的肉须也稀疏起来。下方,出现了一片相对平静的、散发着微弱白光的区域。
噗通。
我再次摔落在某种“地面”上,但这次的感觉截然不同。地面是温热的,带有一种坚韧而富有弹性的触感,像是某种生物的膈膜。四周不再是坚硬的井壁,而是一片广阔无垠的、微微起伏的白色空间,上方是旋转的蓝色迷雾,如同天空。
这里……是深井的底部?还是另一个独立的空间?
我挣扎着站起来,环顾四周。这片白色空间空荡荡的,只有在正中央,有一个不大的、不断冒出气泡的乳白色水池。池水散发着浓郁的、我之前在消化池闻到的甜腥气,但更加精纯,仿佛是所有消化液的源头。
而在水池旁边,静静地躺着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破损的、沾满粘液的——防毒面具。
正是我在消化池“垃圾坝”上看到,被那个浮肿亡灵抢走,然后一同被吸入深井的那个面具!
它怎么会在这里?而且看起来……像是被特意放置在这里的?
我警惕地靠近水池和面具。水池不大,乳白色的液体缓缓翻滚,气泡破裂时释放出更浓的气味。我注意到,水池的边缘,与周围白色的“地面”材质略有不同,颜色更深,也更……冰冷。
我用脚试探着踩了踩那片深色区域。
脚下传来一种坚硬、光滑、带有几何棱角的触感。
我蹲下身,用手套拂开表面一层薄薄的、类似菌膜的白色物质。
下面露出的,是黑色的、表面布满幽绿色纹路的金属。纹路的中央,是一个正六边形的凹槽。
又是一个接口!而且这个接口的大小和形状,与我手中的黄铜钥匙,以及302东墙上的金属片,完全对应!
这个乳白色的水池,这个接口……难道就是李工所说的“循环”的某个关键节点?是能量交换的地方?还是……废物再利用的起点?
那个防毒面具被放在这里,是巧合?还是某种暗示?
我盯着那池乳白色的、散发着致命诱惑和危险气息的液体,又看了看手中的黄铜钥匙和笔记本。
一个大胆的、近乎自杀的念头,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
如果……如果把钥匙插入这个接口……会发生什么?
会打开通往东墙封印的路?会引爆这个循环节点?还是会……唤醒被囚禁的“饥饿”?
李工的警告在耳边回响:“钥匙能锁,亦能开。锁住的是疯狂,开启的或许是毁灭。”
但我还有别的选择吗?留在这里,迟早会被同化,或者被清理者找到。向上爬回控制核心是死路一条。
或许,赌一把,是唯一的机会。
我深吸一口气,压抑住狂跳的心脏,将黄铜钥匙从怀中拿出。
钥匙在白色空间微弱的光线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
我走到那个六边形凹槽前,缓缓蹲下身。
右手握住钥匙,对准凹槽。
就在钥匙尖端即将触碰凹槽的瞬间——
我眼角的余光瞥见,那个静静躺在地上的防毒面具,其镜片内侧,似乎极其短暂地闪过了一丝微弱的、熟悉的人影。
像是……那个在消化池警告我的浮肿亡灵?还是……别的什么?
犹豫只持续了一瞬。
我咬紧牙关,将钥匙,猛地插了进去!
咔嗒——
一声清脆的、仿佛某个精密锁具被打开的声音,响彻了整个白色的空间!
紧接着,脚下的黑色金属接口,猛地亮起了刺目的幽绿色光芒!
整个白色空间剧烈震动起来!乳白色的水池如同沸腾般翻滚!上方的蓝色迷雾疯狂旋转!
钥匙开始自行旋转,发出低沉的嗡鸣!
而我插入钥匙的右手,感觉到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刺骨却又带着奇异吸引力的庞大能量,顺着手臂,猛地涌入我的身体!
“呃啊啊啊——!”
我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嚎叫!
这股能量与之前任何同化感都不同!它更纯粹,更霸道,仿佛要直接将我的身体和灵魂都重构!
胃里的根须疯狂舞动,像是遇到了至高无上的君王,表现出极致的臣服和渴望!
白色的空间在扭曲,在变形!
前方,乳白色水池的上方,空间被撕开了一道裂缝!裂缝后面,不再是井壁,而是……熟悉的、贴着浅色壁纸的墙面!
是302室!东墙!
钥匙打开的,是一条直接通往东墙的短暂通道!
但通道极不稳定,边缘闪烁着电火花般的能量乱流,并且在迅速缩小!
必须过去!
我奋力想拔出钥匙,却发现钥匙仿佛焊死在了接口里,纹丝不动!而那股冰冷的能量还在疯狂涌入我的身体!
我的右臂也开始传来麻木和刺痛感,皮肤下浮现出幽绿色的光斑!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我会被彻底同化在这里,或者被空间裂缝撕碎!
我当机立断,放弃了钥匙,用尽全身力气,抱着那本笔记本,朝着那道正在缩小的空间裂缝,纵身一跃!
身体穿过能量乱流,带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下一刻,我重重地摔落在了坚实、熟悉的地板上。
鼻腔里,再次充满了302室那混合着尘埃和淡淡霉味的气息。
我……回来了。
回到了这间噩梦开始的公寓。
而我的身后,那道空间裂缝闪烁了几下,彻底消失无踪。
只有东墙之上,那个黑色的六边形金属片,此刻正散发着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灼热的温度和不祥的红光。
仿佛我插入井底接口的那把钥匙,并没有打开通道那么简单。
它可能……启动了什么。
或者,唤醒了什么。
我瘫在东墙之下,大口喘息,看着手中依旧散发着微弱暖意的笔记本,和那面越来越烫、红光越来越盛的墙壁。
下一步,该怎么办?
封印,似乎变得岌岌可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