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樱下余温

第三年春，江澄刚把新编的草莲蓬放进锦盒，就见弟子跌撞着跑进来，声音发颤：“宗主！云深……云深来人说，蓝、蓝宗主他……”

“说清楚！”江澄猛地攥紧锦盒，指节泛白——蓝曦臣已经“走”了两年，云深除了每年寄来新茶，从不会有这样急的消息。

“蓝宗主他醒了！”弟子终于喊出声，“蓝二公子说，兄长当年是神魂俱疲陷入假死，近日竟被温养的玉露盏催醒了！”

锦盒“哐当”砸在案上，江澄几乎是踉跄着冲出门。马厩里的踏雪被他拽得嘶鸣，一路狂奔出莲花坞，紫袍在风里猎猎作响，像极了当年抱着蓝曦臣冲回坞中的模样，只是这一次，心口的慌不是因为绝望，是怕这消息是场幻梦。

赶到云深不知处时，樱林深处的暖阁正亮着灯。江澄推开门的瞬间，脚步猛地顿住——蓝曦臣靠坐在榻上，月白外袍衬得脸色依旧苍白，却睁着眼睛，见他进来，眉眼先是一怔，随即漫开熟悉的温和笑意。

“晚吟。”他轻声唤道，声音还有些虚弱，却清晰地落在江澄耳里。

这一声“晚吟”，让江澄积攒了两年的情绪瞬间溃堤。他几步跨到榻前，伸手想去碰对方的脸颊，指尖却在半空僵住，怕一碰就碎了，怕眼前的人会像梦里那样消散。

“我不是梦。”蓝曦臣轻轻握住他的手腕，掌心带着微凉的温度，却真实得烫人，“让你等久了。”

江澄喉间滚了滚，半晌才挤出一句带着哭腔的厉色：“蓝曦臣！你敢死一次，还敢让我等两年？！”

蓝忘机端着药进来，见此情景，默默将药碗放在桌边，转身带上门退了出去。暖阁里只剩两人，蓝曦臣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是我不对。那日闭眼时，总想着还没喝到你炖的排骨汤，还没陪你看满院莲蓬，便不甘心……幸好，老天肯再给我一次机会。”

江澄别过脸，抹了把眼角，却还是被蓝曦臣看见泪痕。对方低低地笑了，伸手拂过他的眉峰，还是从前的模样：“别哭，我这不是回来了？”

“谁哭了！”江澄梗着脖子反驳，却顺势坐在榻边，紧紧攥着蓝曦臣的手不肯放，“你昏迷这两年，我……我把莲花坞的莲蓬编了个遍，藕粉糕烤糊了十几次。”

“那下次，我陪你编。”蓝曦臣轻声应着，目光落在他腰间——那里挂着个草编莲花，是当年他病中匆匆编就、没能来得及送出的那个，如今被江澄磨得发亮。

第二日清晨，江澄亲自去后厨炖了莲藕排骨汤。瓷盅端进暖阁时，蓝曦臣正对着窗外出神，见他进来，眼睛亮了亮：“是排骨汤的味道。”

“趁热喝。”江澄把瓷盅递过去，看着对方小口啜饮，番外·樱下茶温

第三年春，江澄刚把新编的草莲蓬放进锦盒，就见弟子跌撞着跑进来，声音发颤：“宗主！云深……云深来人说，蓝、蓝宗主他……”

“说清楚！”江澄猛地攥紧锦盒，指节泛白——蓝曦臣已经“走”了两年，云深除了每年寄来新茶，从不会有这样急的消息。

“蓝宗主他醒了！”弟子终于喊出声，“蓝二公子说，兄长当年是神魂俱疲陷入假死，近日竟被温养的玉露盏催醒了！”

锦盒“哐当”砸在案上，江澄几乎是踉跄着冲出门。马厩里的踏雪被他拽得嘶鸣，一路狂奔出莲花坞，紫袍在风里猎猎作响，像极了当年抱着蓝曦臣冲回坞中的模样，只是这一次，心口的慌不是因为绝望，是怕这消息是场幻梦。

赶到云深不知处时，樱林深处的暖阁正亮着灯。江澄推开门的瞬间，脚步猛地顿住——蓝曦臣靠坐在榻上，月白外袍衬得脸色依旧苍白，却睁着眼睛，见他进来，眉眼先是一怔，随即漫开熟悉的温和笑意。

“晚吟。”他轻声唤道，声音还有些虚弱，却清晰地落在江澄耳里。

这一声“晚吟”，让江澄积攒了两年的情绪瞬间溃堤。他几步跨到榻前，伸手想去碰对方的脸颊，指尖却在半空僵住，怕一碰就碎了，怕眼前的人会像梦里那样消散。

“我不是梦。”蓝曦臣轻轻握住他的手腕，掌心带着微凉的温度，却真实得烫人，“让你等久了。”

江澄喉间滚了滚，半晌才挤出一句带着哭腔的厉色：“蓝曦臣！你敢死一次，还敢让我等两年？！”

蓝忘机端着药进来，见此情景，默默将药碗放在桌边，转身带上门退了出去。暖阁里只剩两人，蓝曦臣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是我不对。那日闭眼时，总想着还没喝到你炖的排骨汤，还没陪你看满院莲蓬，便不甘心……幸好，老天肯再给我一次机会。”

江澄别过脸，抹了把眼角，却还是被蓝曦臣看见泪痕。对方低低地笑了，伸手拂过他的眉峰，还是从前的模样：“别哭，我这不是回来了？”

“谁哭了！”江澄梗着脖子反驳，却顺势坐在榻边，紧紧攥着蓝曦臣的手不肯放，“你昏迷这两年，我……我把莲花坞的莲蓬编了个遍，藕粉糕烤糊了十几次。”

“那下次，我陪你编。”蓝曦臣轻声应着，目光落在他腰间——那里挂着个草编莲花，是当年他病中匆匆编就、没能来得及送出的那个，如今被江澄磨得发亮。

第二日清晨，江澄亲自去后厨炖了莲藕排骨汤。瓷盅端进暖阁时，蓝曦臣正对着窗外出神，见他进来，眼睛亮了亮：“是排骨汤的味道。”

“趁热喝。”江澄把瓷盅递过去，看着对方小口啜饮，忽然想起两年前那个冰冷的院落，喉间又是一涩，“以后……不准再吓我。”

蓝曦臣放下瓷盅，握住他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他掌心的茧——那是练剑、编莲蓬磨出来的。“不吓你了。”他认真点头，“以后每年春樱开时，我都陪你喝雨前茶；每年夏荷满塘时，我都陪你编莲蓬。”

江澄没说话，只是看着窗外飘落的樱花瓣，落在窗台的茶盏上。阳光透过花隙洒进来，暖得人指尖发颤。他忽然想起昨夜攥着那个旧锦盒赶路的模样，里面的山樱花瓣早已褪色，却在今日的晨光里，像是重新染上了暖意。

蓝曦臣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轻声笑道：“晚吟，今年的樱花开得正好，等我好些，带你去樱林深处看看——那里的雪，是粉白色的。”

江澄转头看他，见对方眉眼弯弯，眼底盛着晨光与笑意，终于也轻轻弯了弯嘴角。

有些约定，错过了两年，幸好还能在樱下茶温里，重新续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