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曦臣闭门三日，再出来时，眼底的沉郁已被惯常的温润掩盖，只是看向江澄的目光，多了层疏离的薄纱。
“血傀门的线索，我让忘机继续追查。”他将一份拓本放在桌上，语气平淡得像在交代公务，“我需回云深一趟，处理族中事务。”
江澄捏着三毒剑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就因为那些人的鬼话？”
“与旁人无关。”蓝曦臣避开他的目光，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裂冰箫，“是我自己需要静一静。”他顿了顿，补充道，“江宗主保重，后会有期。”
“蓝曦臣！”江澄怒喝出声，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你所谓的‘静一静’，就是逃避？”
蓝曦臣的脚步顿在门口，背影僵了僵，却终究没回头，只留下一句“抱歉”，便消失在驿站的长廊尽头。
江澄站在原地，望着空荡荡的门口，一股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桌上的拓本被风吹得翻卷，那些扭曲的纹路，竟与蓝曦臣方才的眼神重合在一起。他猛地抬手扫落桌上的茶盏，瓷器碎裂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金凌闻声赶来，见满地狼藉和江澄铁青的脸色，吓得不敢出声。半晌才小心翼翼道：“舅舅……蓝先生他……”
“别跟我提他！”江澄厉声打断，转身摔门而去。
他独自骑马奔出兰陵，漫无目的地驰骋在荒野上。风刮得脸颊生疼，却吹不散心口的憋闷。他想起溪边的茶、榻前的守、怀中的温，那些细碎的暖意还在心头发烫，转身就成了隔岸相望的冷漠。
“混蛋……”江澄低声咒骂，抬手抹了把脸，指尖竟有些湿润。
与此同时，蓝曦臣已踏上回云深的路。马背上的布包里，放着那个草编的小莲蓬，草叶早已干枯，却被他小心地护着。他靠在马背上，闭上眼，脑海里反复回荡着蒙面人的话，以及江澄眼底的怒意与受伤。
他不是要逃，只是不敢再靠近——怕自己的愧疚玷污了江澄的恨，更怕那份悄然滋生的心意，会成为压垮两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三日后，江澄收到蓝忘机的传讯：血傀门余孽藏身于云梦与姑苏交界的瘴气林，且已集齐阴虎符碎片，正欲炼制终极傀儡。
江澄立刻点齐弟子出发。路过云深渡口时，他下意识勒住马，望着山门的方向，久久未动。蓝曦臣应该还在闭关吧？他想。也好，少个人，少份牵绊。
瘴气林里毒雾弥漫，傀儡的嘶吼声穿透浓雾。江澄刚率人冲进去，就见一道月白身影正与数具傀儡缠斗——竟是蓝曦臣。
他不知何时赶来，后背的旧伤显然未愈，动作间已露疲态，肩头的伤口又崩开了，血迹在月白袍上霜江见月明
章名：《隔岸寒》
蓝曦臣闭门三日，再出来时，眼底的沉郁已被惯常的温润掩盖，只是看向江澄的目光，多了层疏离的薄纱。
“血傀门的线索，我让忘机继续追查。”他将一份拓本放在桌上，语气平淡得像在交代公务，“我需回云深一趟，处理族中事务。”
江澄捏着三毒剑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就因为那些人的鬼话？”
“与旁人无关。”蓝曦臣避开他的目光，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裂冰箫，“是我自己需要静一静。”他顿了顿，补充道，“江宗主保重，后会有期。”
“蓝曦臣！”江澄怒喝出声，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你所谓的‘静一静’，就是逃避？”
蓝曦臣的脚步顿在门口，背影僵了僵，却终究没回头，只留下一句“抱歉”，便消失在驿站的长廊尽头。
江澄站在原地，望着空荡荡的门口，一股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桌上的拓本被风吹得翻卷，那些扭曲的纹路，竟与蓝曦臣方才的眼神重合在一起。他猛地抬手扫落桌上的茶盏，瓷器碎裂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金凌闻声赶来，见满地狼藉和江澄铁青的脸色，吓得不敢出声。半晌才小心翼翼道：“舅舅……蓝先生他……”
“别跟我提他！”江澄厉声打断，转身摔门而去。
他独自骑马奔出兰陵，漫无目的地驰骋在荒野上。风刮得脸颊生疼，却吹不散心口的憋闷。他想起溪边的茶、榻前的守、怀中的温，那些细碎的暖意还在心头发烫，转身就成了隔岸相望的冷漠。
“混蛋……”江澄低声咒骂，抬手抹了把脸，指尖竟有些湿润。
与此同时，蓝曦臣已踏上回云深的路。马背上的布包里，放着那个草编的小莲蓬，草叶早已干枯，却被他小心地护着。他靠在马背上，闭上眼，脑海里反复回荡着蒙面人的话，以及江澄眼底的怒意与受伤。
他不是要逃，只是不敢再靠近——怕自己的愧疚玷污了江澄的恨，更怕那份悄然滋生的心意，会成为压垮两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三日后，江澄收到蓝忘机的传讯：血傀门余孽藏身于云梦与姑苏交界的瘴气林，且已集齐阴虎符碎片，正欲炼制终极傀儡。
江澄立刻点齐弟子出发。路过云深渡口时，他下意识勒住马，望着山门的方向，久久未动。蓝曦臣应该还在闭关吧？他想。也好，少个人，少份牵绊。
瘴气林里毒雾弥漫，傀儡的嘶吼声穿透浓雾。江澄刚率人冲进去，就见一道月白身影正与数具傀儡缠斗——竟是蓝曦臣。
他不知何时赶来，后背的旧伤显然未愈，动作间已露疲态，肩头的伤口又崩开了，血迹在月白袍上晕开大片。
“蓝曦臣！你疯了？！”江澄怒喝着挥剑上前，替他挡下致命一击。
蓝曦臣见是他，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化为决绝：“这里危险，你带弟子走！”
“要走一起走！”江澄紫电甩出，缠住一具傀儡的脖颈，“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临阵脱逃？”
两人并肩作战，剑光与箫声再度交织，却没了往日的默契，只剩各自的执拗与紧绷。激战间，一具傀儡突然从背后偷袭江澄，蓝曦臣见状，想也没想便扑过去挡在他身前——这一次，傀儡的利爪直直刺入了他的小腹。
“蓝曦臣！”
江澄的嘶吼声穿透瘴气，他疯了般斩断傀儡的手臂，接住轰然倒下的人。温热的血浸透了他的衣袍，比当年莲花坞的火海还要灼人。
蓝曦臣靠在他怀里，虚弱地笑了笑，指尖抚上他泛红的眼眶：“别哭……我欠你的……总算还了一点……”
“谁要你还！”江澄紧紧抱着他，声音哽咽，“蓝曦臣，你不准死！我不准你死！”
毒雾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两人的界限。寒江之上，霜雪将融，可这份迟来的坦诚，会不会已错过了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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