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泠曦宗宗主失踪了?不可能吧?”“千真万确,听说啊,连他的那个什么 ‘杀戮血月’剑也没见到呢,这么大个人,就这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江陵一战,魔门少了一位主力,可惜了。”“害,你是不知道啊,就他那群长老,不知多少人想篡他的位呢。说不定啊,这次,他是被算计了。”……
“师尊师尊,他们说的泠曦宗宗主是谁啊?”“这个你还不用知道。”“好吧。”
时间回溯至江陵一战,双方损伤无数,两位宗主打的不相上下,夜晖却始终占着上风。夜晖在眼前画了一些咒文,顿时剑气凝聚成几把剑,夜晖手指一点,那几把剑便朝沈渊刺去。后者调动灵气,在周身形成一层屏障,勉强挡住,却吐出一口鲜血。
“沈宗主,还不肯投降吗?再战下去,你恐怕小命不保了~”沈渊单膝跪地,“天下无忧”剑插在地上,支撑着将要倒地的身体。“夜宗主,您恐怕也凶多吉少,受了内伤罢……”“看来是真不怕死,那就让我来帮你了解吧!”夜晖举剑,正准备了结了他的生命时,突然心脏一阵绞痛,单膝跪地,死死捂住胸口。
“夜宗主?”夜晖头上渗出冷汗,突然一阵魔气爆发出来,随后歪倒在一旁。沈渊再次调出屏障,挡住袭来的魔气。忍着胸口那股沉闷的异样,摇摇晃晃走到夜晖面前。三指搭上他的脉搏,“脉搏微弱,内力混乱,这……莫非是走火入魔了……”但是以夜晖的资质,定不会落得如此地步。
虽然两门的恩怨还未落下,但沈渊心软的毛病又犯了,他始终还是不愿看着一条生命在眼前流逝,便先调动内力,稳住体内的伤,又打横抱起夜晖,将他的剑放入乾坤袋,往瑷晖宗的所在地——萧关山方向前去。
因夜晖并不喜仙门,在南方出现的次数少之又少,所以根本没几个人认识他,沈渊一路上并未受到什么阻拦,只是未免受到旁人的议论,“看看,看看,这个宗主又犯心软的毛病了,又往宗门带人了。”“呵呵,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了。”……沈渊全当没听见,依旧往回赶。
守在宗门门口的弟子也只是听说,是一位资质不错的小众门派的弟子,却被赶了出来,正巧被自家宗主遇上了,救下了他,准备收其为徒。那位弟子也只是感慨了一下,自家宗主要收徒了,也没多说什么,便放行了。
夜晖醒来时,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场景,他猛的坐起身,感到一阵头痛,捂着头,闷哼了一声,只记得和一个人大战了一场,便什么也不记得了。“醒了?”一到温柔如玉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夜晖猛的回头,此人一袭青衣,跪坐在案边,墨色的头发被发簪扎起,是个美人。
“你是谁?”“失忆了?”沈渊起身探了探他的额头,“还好,不烧了。”“…我是谁?”
一片寂静,感情是把记忆忘的一干二净,“在下沈渊,字悠然。你名为夜晖,字无惜。”夜晖低头沉思了一会,才发现,自己的那身黑衣也被换为瑷晖宗的弟子装。
沈渊心道,也好,什么都忘了,倒可以将他引入正道。“你若是不嫌弃的话,我可以指导你修炼。”夜晖并不知晓眼前人的身份,只觉得跟着他,并不吃亏。“好罢,我跟着你。”“这几天你先好生修养罢,一会会有侍女送药进来,有助于你的身体恢复。我还有事,就先去了。”说完微微一笑,转头出了偏殿。
夜晖被那浅浅的笑容晃了神,直到侍女送药进来才缓过神。
“宗主!万万不可啊!”大厅中,沈渊正和几位长老商议,此时开口的是一位名为刘朝(zhao)的长老,也是五位长老中,最有话语权的一位,其身份也是沈渊的师叔,“这个夜晖就是个祸害!万一哪一天记忆恢复了,瑷晖宗可怎么办啊!”毕竟夜晖在失忆之前,也只有浣碧宗前任宗主能制得住他,如今这位宗主病逝,仙门便没人可以与他抵抗。就连沈渊与他的一战,也是凑巧他走火入魔,突然晕倒,险胜罢了。
“刘长老,我自有定数,不必担心。”“师弟!一定要三思啊!这厮若真成了你的徒弟,仙门该怎么看我们瑷晖宗啊!”这次开口的是沈渊的师兄:白麟。“师兄,不必担心,我有分寸。”自家宗主都这么说了,其余人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几人又商议了一些别的事,便散了。
夜晖喝了药,感觉体内一阵暖意,便坐至榻上打坐。随这内伤的恢复,脑内闪过一些碎片记忆,一个大厅,一群人的跪拜,还喊着“恭迎泠曦宗宗主”。还有,那个与自己一战的人的面孔,越发的清晰,他猛的睁开眼,“…是……是他?……”
“怎么了?”沈渊敲了敲门,便进来了,“无事,只是记忆似乎恢复了些许。”沈渊眉头微微一皱,“手伸出来。”夜晖伸出一只手,任后者为自己把脉,“嗯,恢复了些许。”心道,难道,他的记忆会随着内伤的恢复而慢慢恢复吗?……
“你……没事罢?”夜晖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无事,刚才我与众长老商议了一番,他们都愿意令我收你为徒,你可愿意?”夜晖眼前一亮,“愿意,徒儿拜见师尊。”夜晖跪地行礼。
沈渊看着比自己高了不知多少的人,单膝跪在自己面前,成熟的声音叫着自己师尊,不禁有些好笑。“罢了罢了,你伤还未完全恢复,先起来吧,三日后便是你我的拜师礼,可行?”“徒儿都听师尊的。”沈渊扶起夜晖,摸了摸他的头,又尴尬的轻咳两声。“由于你是我唯一的徒弟,一定要好好练。”“是。”“等等,您唯一的徒弟?”沈渊点了点头,夜晖一时激动,一把抱住强者的腰,“谢谢师尊厚爱!”
沈渊笑了笑,“好了好了,让旁人见了可不好。”夜晖一下子弹开,“徒儿知错,请师尊责罚。”前者没忍住,噗嗤一声乐了,捂着嘴低笑,夜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我按你现在的病情又开了一个方子,每日三次,会有侍女送来,但是可能有点苦。”说罢便从乾坤袋中拿出一些糖,“若是觉着苦,便吃些糖罢。”,夜晖接过糖,莫名想哭,因为记忆中,似乎也有一个人给过自己糖。“谢谢师尊。”
沈渊微微笑了笑,“师尊,徒儿有一事相求,不知师尊可否回答徒儿一个问题。”“说罢。”
“我记忆恢复了些许,只依稀记得,与师尊有过一战,所以,我们以前,是有交集的,徒儿请求师尊告知,徒儿,到底是谁。”沈渊眼眸暗了暗,随即摇了摇头。“不可。”“为什么?”
“你若得知自己的身份,可能就会恨我了罢。所以,你,还想知道吗?”沈渊苦笑道。
“怎么会,徒儿定不会忘了师尊的救命之恩。”沈渊摇了摇头,“你好生歇息罢,为师,有些累了。”
沈渊回到房间,内心有些忐忑,若是他真的恢复了记忆,瑷晖宗怎么办?萧关山怎么办?仙门,又要怎么办……等他回过神,衣袖早已被抠出一个洞,沈渊长叹一声,前去沐浴了。
夜晖在原地呆愣了好一会,随后唤来侍女,提出想要去沐浴的要求。“好的,大人跟着奴家来,奴家带您去温泉。”“有劳了。”“不敢不敢!宗主特地叮嘱我要好好照顾您,不能有任何差池!”宗主?宗主!宗主……
这两个字眼在脑中徘徊,片刻后缓过神来,“好罢。”
夜晖跟着侍女来到温泉旁,“你叫什么名字?”“奴家叫芙蓉,大人若有什么事,都可唤我。”“知道了,退下罢。”夜晖进入温泉,阵阵暖意涌向全身,似乎还感觉到了一丝丝熟悉的感觉,明明自己记忆中,并未跑过温泉。“谁?!”“师尊,是我。”沈渊的声音,夜晖一下便辨认出来。前者听闻是自家徒弟,发下心来。
“叨扰了,师尊莫怪。”“无事”夜晖缓步走至沈渊身旁坐下,靠在石壁上。此时二人的身高差比平日更明显了,后者比前者矮了约莫半个头。夜晖偏头看向沈渊,沈渊的面容在雾气中,似乎更柔和了些。
夜晖看得愣了神,沈渊也察觉到了他炽热的目光,耳廓泛起红晕。后者待了片刻,起身穿衣,匆忙离去,只留下一人,将头埋进水里,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