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落星山脉深处的魔族小队驻扎地内。
苍看着眼前这两个新“收留”的小东西。它们似乎适应得很快,尤其是那个蓝色头发、眼神里带着某种纯粹躁动气息的小家伙,正好奇地试图用手指去戳地上爬过的甲虫。而那个红发、气质更阴郁一些的,则安静地站在稍远的地方,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包括苍。
“以后,你的代号就是‘獠牙’了。”苍指了指蓝发的小精怪,然后又指向红发的,“你,叫‘鸩羽’。”
他并不期待它们能理解名字的意义,这只是为了方便称呼。他需要测试它们的能力,看看这些由奇异能量和怨念诞生的造物,究竟能有多大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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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星山脉深处 · 矿洞实验室)
矿洞深处,幽绿与惨白的光晕在粗糙的岩壁上交织跳动,将苏瑾渊和林云知的身影拉长成扭曲晃动的鬼影。
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臭氧味、某种有机溶液刺鼻的气息,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心悸的腐败甜香。
实验台上,那个与他们的女儿阿云有着惊人相似外貌的“存在”——傀儡阿云——静静地躺着。
她的胸膛在营养液循环系统的驱动下规律地微微起伏,长睫低垂,面容安详得如同沉睡。但这安详却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空洞。
她是一具完美的躯壳,没有记忆,没有灵魂,对周围的一切毫无反应,像一件被精心雕琢却忘了注入生命的艺术品。
林云知坐在台边,手中拿着一把精致的玉梳,极其轻柔地、一遍遍地梳理着“女儿”乌黑的长发。她的眼神痴迷而涣散,嘴里哼着破碎不成调的摇篮曲,仿佛正呵护着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看啊,瑾渊…”她的声音飘忽,带着一种病态的温柔,“头发和以前一样软…眉毛的弧度也分毫不差…我们的阿云…回来了…”
苏瑾渊站在复杂的仪器阵列前,屏幕上流淌着瀑布般的能量流数据和基因序列图谱。他的脸色比妻子更加阴沉,眼神里没有半分痴迷,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和深不见底的焦虑。
他猛地一拍控制台,屏幕上某个代表能量稳定性的数值瞬间飙红并发出刺耳警报。
“不够!远远不够!”他的声音沙哑,打断了妻子的呓语,“外壳再完美也只是外壳!能量循环时断时续,核心认知区域一片死寂!我们造出了一个精美的……人偶!”
林云知梳头的动作顿住了,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被冒犯的愠怒:“不准你这么说她!她就是阿云!她只是…只是还需要时间醒来…”
“醒来?用什么醒来?”苏瑾渊猛地转身,指着周围那些闪烁着危险光芒的仪器和所剩无几的珍贵样本,“用这些平庸的能量?用我们残存的、快要耗尽的记忆碎片?我们是在修补一个破碎的瓷器吗?不!我们是在从无到有地重构一个灵魂!一个生命!这需要的是创世般的力量!”
他的目光变得狂热而偏执,投向了矿洞那黑暗的深处,仿佛能穿透岩壁,看到远方那禁忌的存在。
“只有那里…只有‘终末之心’泄露出来的、最原始最狂暴的泰坦能量…才有可能点燃这具空壳!”
林云知的脸色瞬间白了白,手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梳子。
“终末之心”…那是光翼城废墟的核心,是维兰斯泰德力量的源泉也是噩梦的起点,是连天使们都严令禁止靠近、只能勉强封印监控的绝对禁区!其周围的空间扭曲,能量狂暴,滋生了无数可怕的畸变体和奥术幽灵。
“可是…太危险了…”她的声音带着恐惧的颤抖,“我们没有任何防护…靠近那里无异于自杀…”
“留在这里同样是慢性自杀!”苏瑾渊低吼道,眼中布满血丝,“看着这个‘女儿’永远沉睡?还是等着维兰斯泰德或者魔族的爪牙某一天找到这里?我们没有退路了,云知!”
他抓住妻子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她吃痛:“想想阿云!想想她可能承受的痛苦和孤独!我们必须成功!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