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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阁魅影,血咒初现

烬土行歌

“影阁?”谢临渊脸上的笑瞬间淡了,摇扇的手顿了顿——连扇面上的金粉都似凝住了,“那个专倒卖禁忌秘术、倒卖界核残片的杀手组织?”

  面具人发出低沉的笑,青铜面具在雾里泛着冷光,映得周围的雾气都发寒:“谢公子消息灵通。不过‘杀手组织’太难听——我们只是做等价交换的生意。”他往前迈了步,黑袍下摆扫过腐叶,露出靴底镶嵌的银色纹路——那纹路竟和沈砚秋手里的青铜残片有几分像,只是更扭曲、更诡异,像缠在骨头上的蛇。

  楚惊弦把水晶球攥得更紧,长刀横在身前,黑火隐隐往上窜,金红眼眸里淬着杀意:“滚。”

  “楚兄何必动怒?”面具人像没看见那燃着黑火的刀,语气带着勾人的蛊惑,“我们知道怎么救谢公子的妹妹,也知道阿鸾姑娘的下落。你把水晶球给我们,这些消息,分文不取。”

  “你知道阿鸾的下落?”楚惊弦的声音陡然拔高,握刀的手因激动发颤——右臂的伤口刚包扎好,又裂开了,血珠顺着刀身滑下来,滴在腐叶上洇开小团红痕,很快被雾吸得没影。

  沈砚秋心里一紧。他早看出来,楚惊弦对阿鸾的执念刻在骨子里,这面具人分明是掐住了他的软肋。

  “自然知道。”面具人慢条斯理地说,语气像在逗弄猎物,“阿鸾姑娘当年没埋在孤坟里——是被界核碎片的力量卷进了‘裂隙’。只要有这颗水晶球,我们就能打开裂隙,让她回来。”

  “裂隙?”苏软歪着头,双丫髻上的银饰晃了晃,声音里满是疑惑,“你说的是天墟边缘那些吞一切的空间裂缝?那里连光都逃不出去,人怎么可能活着?”

  面具人瞥了她一眼,语气里藏着不屑:“小姑娘懂什么?阿鸾姑娘体内有界核碎片的力量,撑得住裂隙的罡风。只不过……”他拖长了语调,目光扫过楚惊弦发白的脸,“她的记忆会被裂隙绞碎,就算回来,也认不出你了。”

  楚惊弦的身体晃了晃,像被这句话狠狠砸中。沈砚秋心里也沉——他想起青云宗藏经阁的记载:裂隙里时间流速乱得很,还全是能撕碎神魂的罡风,就算侥幸活下来,也只会成没记忆的行尸走肉。

  “你在撒谎。”沈砚秋忍不住开口,声音发颤却格外坚定,“裂隙里根本没人能活,你就是想骗走水晶球!”

  面具人转头看向他,青铜面具后的目光像在打量猎物:“青云宗的小弟子?倒比这混血儿聪明些。”话音刚落,他突然抬手——黑袍下飞出数道黑丝线,像毒蛇吐信,直缠沈砚秋的脖颈!

  “小心!”楚惊弦长刀一挥,黑火瞬间把丝线烧成灰,同时伸手把沈砚秋往身后一拉,声音冷硬,“别多嘴。”

  沈砚秋愣了愣,盯着楚惊弦挡在身前的背影——玄色劲装后襟还沾着刚才的血,却稳稳地把他护在后面。这个总拒人千里的男人,竟在护着他。

  “楚兄这是何苦?”面具人收回手,语气带着嘲讽,“为了个不相干的宗门弃徒,得罪影阁,值得吗?”他拍了拍手,身后的黑袍人立刻往前挪了步,露出藏在袖中的短刃——刃身刻满了和面具人靴底一样的扭曲纹路,泛着暗绿色的光,一看就淬了毒。

  “看来是谈不拢了。”谢临渊收起扇子,往楚惊弦身边靠了靠,声音压得低,“影阁的‘蚀魂刃’都亮出来了,这是要硬抢。”

  “是交易不成,只能强买强卖。”面具人语气转冷,像淬了冰,“最后一次机会——水晶球,交出来。”

  楚惊弦没说话,只是把长刀举得更高——黑火“腾”地涨了一圈,映得他半张脸通红、半张脸隐在雾影里,眼神决绝得像块铁。

  “找死!”面具人低喝一声,黑袍人如潮水般涌上来。蚀魂刃划破雾气,带着刺耳的尖啸,全往楚惊弦手里的水晶球招呼。楚惊弦纵身跃起,长刀横扫,黑火瞬间裹住最前面两个黑袍人——只听“滋啦”声,空气中飘起焦臭,那两人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就成了两团黑灰。

  “保护好自己!”林晚照喊了声,箭矢像流星般射出去,精准穿透一个黑袍人的咽喉。她箭术快得很,几乎一箭一个,很快在黑袍人里撕开道缺口。

  墨尘音扛着铁剑,像座移动的山,挡在凤栖梧身前。蚀魂刃砍在他的铁甲上,“叮叮当当”响成一片,连道白痕都留不下。他闷哼一声,铁剑横扫,把三个黑袍人拍飞出去——撞在古树上“咚”的一声,没了声息。

  凤栖梧躲在墨尘音后面,脸白得像纸,却从发间拔下金簪——趁一个黑袍人扑过来的空当,狠狠刺进他后心。“别以为我只会躲!”她喘着气,声音发颤,却梗着脖子,眼里全是倔强。

  苏软背着药箱,灵活地在战圈边绕,时不时往黑袍人身上撒药粉——那药粉落在皮肤上,立刻燃起绿色的火,疼得黑袍人惨叫着打滚。“这是‘痒痒粉’改的,能烧到骨头哦!”她笑眯眯地说,可眼睛里没半点笑意,全是冷。

  沈砚秋攥紧铁剑,照着青云宗的基础剑法笨拙地挡——他动作慢,好几次蚀魂刃都擦着胳膊过,全靠楚惊弦在关键时刻替他挡下。他急得手心冒汗,却只能咬牙挥剑——就算帮不上大忙,也绝不能拖后腿。

  唯有谢临渊没参战,就站在圈外摇着扇,目光在水晶球和黑袍人间来回转,像在找什么破绽。沈砚秋瞥见他眼底的算计,心里警铃大作,可身前的黑袍人缠得紧,根本抽不开身。

  “楚惊弦!你的对手是我!”面具人突然动了——身形快得像道黑影,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骨鞭,鞭身是无数细小的指骨串的,末端系着颗骷髅头,死气浓得呛人。

  骨鞭带着能冻住血的寒气,抽向楚惊弦的面门。楚惊弦挥刀格挡,黑火撞上死气,发出“滋滋”的响,激起大片白雾。两人瞬间交手数十招——骨鞭像灵蛇缠过来,刀光像黑电劈过去,腐叶被气浪掀得漫天飞,在雾里打着旋儿往下落。

  “你体内的妖力快压不住了吧?”面具人狞笑着,骨鞭上的骷髅头突然睁开眼,射出两道红光,“混血儿就是混血儿——永远成不了真强者!”

  楚惊弦的动作猛地一滞——右眼的金红光芒骤然暴涨,左臂皮肤下浮现出黑色的妖纹,顺着脖颈往上爬,像要把他缠起来。他闷哼一声,显然被说中了痛处——混血儿的体质本就难控,刚才为了救沈砚秋,他强行催了妖力,此刻早开始反噬。

  “楚大哥!”苏软见状,从药箱里摸出颗红色药丸想扔过去,却被个黑袍人缠住,只能急得跺脚。

  就在这时,谢临渊突然动了——他折扇一挥,数枚银针从扇骨里射出来,精准地刺向楚惊弦的右臂!那正是楚惊弦握刀的手!

  “谢临渊,你干什么!”沈砚秋目眦欲裂,想冲过去拦,却被两个黑袍人死死拽住胳膊。

  楚惊弦反应极快,侧身避开银针,可这一顿,就被面具人抓住了空当——骨鞭狠狠抽在他后背!“噗——”楚惊弦喷出口黑血,身体往前踉跄了几步,手里的水晶球险些脱手。

  “哈哈哈!果然是同床异梦!”面具人狂笑着,“谢公子,帮我拿到水晶球,你妹妹的病,我包了!”

  谢临渊没说话,只是收了扇,再次攻向楚惊弦——招招都往他握水晶球的左手打。

  “你这个叛徒!”凤栖梧气得浑身发抖,把金簪往谢临渊方向掷去,却被他轻松躲过。

  楚惊弦腹背受敌,后背的血把玄色劲装浸得发黑。他看着步步紧逼的谢临渊,金红眼眸里全是冰冷的失望:“我本该杀了你的。”

  “可惜你没杀。”谢临渊语气平淡,折扇却带着凌厉的风,“楚兄,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救不回阿鸾,也护不住水晶球,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楚惊弦没再废话——把水晶球往怀里一塞,左手按住胸口压下翻腾的气血,长刀突然转向,黑火暴涨,不砍面具人,反而直取谢临渊的面门!这一刀又快又狠,显然是动了杀心!

  谢临渊没料到他会突然发难,脸色骤变,仓促间用折扇去挡。“咔嚓”一声,折扇被劈成两半,黑火顺着扇骨烧到他衣袖。他惊呼着后退,手臂被烧伤,留下道焦黑的印子。

  面具人趁机挥鞭——骨鞭缠上楚惊弦的长刀,骷髅头张开嘴,喷出股黑色的雾。楚惊弦屏住呼吸,可还是吸了丝进去——脸色瞬间惨白,动作慢了下来。

  “是‘蚀心雾’!”苏软急得大喊,“会让人灵力紊乱!楚大哥,别运功!”

  楚惊弦咬着牙想甩开骨鞭,可那鞭子像长在了刀上,怎么甩都甩不开。面具人猛地一拉,楚惊弦重心不稳,往前扑去——正好撞进面具人怀里!

  “抓到你了!”面具人狞笑着,左手按在楚惊弦胸口,青铜面具后的眼睛闪过红光,“血咒,起!”

  一道诡异的红光从他掌心钻进楚惊弦体内——楚惊弦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皮肤下浮现出和骨鞭一样的扭曲纹路,像无数小蛇在肉里钻。他发出声痛苦的嘶吼,右眼的金红光芒一点点暗下去,整个人软软地倒了下去。

  “楚大哥!”

  “楚惊弦!”

  沈砚秋和苏软同时惊呼,想冲过去,却被黑袍人死死拦住——蚀魂刃架在脖子边,连动都动不了。

  面具人弯腰,从楚惊弦怀里掏出水晶球——球上沾着血,被他用黑袍擦了擦,立刻露出银亮的光。他得意地大笑:“界核核心,终于到手了!”转身就走,声音冷得像冰,“剩下的人,杀了。”

  黑袍人立刻变了目标——不再围攻其他人,全扑向失去意识的楚惊弦。

  “休想!”沈砚秋红了眼,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剑劈开身前黑袍人的手腕,疯了似的往楚惊弦冲。他剑法还是笨,却带着股不要命的狠劲——铁剑被挥得呼呼响,竟硬生生在黑袍人里杀开条血路。

  “沈砚秋,别傻了!”谢临渊捂着受伤的胳膊皱眉,“他已经没救了,我们快走!”

  沈砚秋没理他——他忘不了楚惊弦挡在他身前的背影,忘不了那双金红眼眸里的挣扎,更忘不了师兄临终前说的“再胆小,也别丢了心”。

  他终于冲到楚惊弦身边,把人往身后一拉,用自己的背挡住黑袍人的刀。蚀魂刃砍在背上,剧痛瞬间传遍全身,他闷哼一声,却死死咬着牙没倒下——手里的铁剑还挡在楚惊弦身前。

  “你怎么这么笨!”凤栖梧不知何时冲了过来,用金簪刺向一个黑袍人的眼睛,“这种时候还管别人!”嘴上骂着,却牢牢站在他身边,和他背靠背挡着攻击。

  “苏软,快看看楚大哥!”林晚照的箭已经用完了,正用弓身挡蚀魂刃,手臂上添了好几道血口子,却还在喊。

  苏软立刻扑到楚惊弦身边,手指搭上他的脉搏,脸色越来越白:“不行……血咒在吞他的生机,我……我解不了……”

  墨尘音怒吼一声,铁剑横扫逼退围攻的黑袍人,随即单膝跪地,把楚惊弦护在怀里:“你们带他走,我断后!”

  “墨大哥……”苏软眼圈泛红,声音发颤。

  “走啊!”墨尘音咆哮着,铁剑再次挥起来——这次更狠,直接把一个黑袍人的胳膊劈了下来。

  就在这时,谢临渊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往地上一摔。瓷瓶碎了,冒出浓烈的黄烟,呛得人睁不开眼。“快走!这是‘迷魂烟’,能挡一炷香!”他的声音从烟那头传来,带着丝不易察觉的急。

  沈砚秋来不及多想,背起楚惊弦——只觉得人沉得很,呼吸也弱得像要断了。苏软在旁边扶着,林晚照和凤栖梧断后,一行人跌跌撞撞冲进浓雾深处。身后传来墨尘音的怒吼、黑袍人的惨叫,很快就没了声息。

  沈砚秋的心沉到了底——他知道,墨尘音怕是……

  “往这边走!”谢临渊不知何时追了上来,手里拿着个罗盘,指针在雾里颤巍巍地转,“这附近有个山洞,能暂时躲躲。”

  没人说话,只跟着他往前跑。沈砚秋背着重得像石头的楚惊弦,后背的伤口疼得钻心,却远不及心里的沉——每跑一步,都觉得楚惊弦的呼吸又弱了些。

  不知跑了多久,谢临渊突然停下:“到了。”

  众人抬头——浓雾里果然藏着个山洞,洞口被密匝匝的藤蔓遮着,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谢临渊拨开藤蔓,率先走进去:“里面干净,应该很久没人来了。”

  沈砚秋把楚惊弦轻轻放在地上,自己累得瘫坐在旁边,大口大口喘气——后背的血渗出来,把衣服粘在肉上,一动就疼。苏软立刻扑过去,再次摸楚惊弦的脉搏,眼泪“啪嗒”掉在他手背上:“血咒已经蔓到心脏了……他的妖力、灵力都在散,最多……最多只能撑一个时辰……”

  “就没别的办法了吗?”林晚照急得抓住苏软的胳膊,“你不是医者吗?再想想办法!”

  苏软摇着头,眼泪止不住地流:“血咒是影阁的禁术,要用施咒者的心头血才能解……除非杀了那个面具人,取他的心头血,否则……否则神仙也救不了……”

  杀了面具人?

  众人面面相觑——刚才那面具人的实力,比楚惊弦还强几分,他们现在损兵折将,连自保都难,怎么杀?

  “或许……我有办法。”谢临渊突然开口,声音有些迟疑,从怀里掏出半块暗沉的玉佩——玉佩上刻着和水晶球相似的纹路,只是更浅。

  “这是我从家师遗物里找的,据说能暂时压界核相关的诅咒。”他把玉佩放在楚惊弦胸口,声音低,“我不知道有没有用,只能试试。”

  玉佩刚碰到楚惊弦的皮肤,突然亮起柔和的白光——那些扭曲的血咒纹路,竟真的停住了蔓延。楚惊弦的眉头微微舒展,呼吸也平稳了些。

  “有用!真的有用!”苏软惊喜地喊出来,眼泪还挂在脸上,却笑了。

  谢临渊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只能压三天。三天后,要么找到面具人取心头血,要么……”他没再说下去,可谁都明白——要么活,要么死。

  山洞里静了下来,只有洞外的雾风“呜呜”地吹,像在哭。沈砚秋看着昏迷的楚惊弦,又想起墨尘音最后那声怒吼,心里堵得发慌——墨尘音为了护他们,怕是已经……

  “我们必须把水晶球拿回来。”沈砚秋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硬得像铁。

  众人都看向他——连凤栖梧都不骂了,只睁着眼瞧他。

  “沈兄,你疯了?”谢临渊皱眉,“我们现在连自保都难,怎么从影阁手里抢水晶球?”

  “就算抢不回来,也要试试。”沈砚秋的目光落在楚惊弦脸上——那张总是冷硬的脸,此刻没了血色,却还透着股倔强,“楚兄为了阿鸾找了十年,我们不能让他白死;墨大哥为了护我们没了消息,我们更不能让他的牺牲白费。”

  他顿了顿,握紧了手里的青铜残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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