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小燕子躺在柔软的金丝楠木床上，翻来覆去，怀里雪球温暖的触感也无法驱散那股莫名的焦躁。她猛地坐起，揉了揉咕咕作响的肚子，哀叹：“难道是白天练箭太耗力气？怎么这么饿……”此刻溜去厨房，若是被巡夜的侍卫或嬷嬷撞见，被额娘知道，少不了一顿唠叨。
正胡思乱想间，雕花木窗忽然传来极轻微的“吱呀”一声，一丝清甜的桂花香气随风潜入。
小燕子苦笑：“真是饿出幻觉了，连桂花香都闻到了。”她无奈地掀被下床，打算去关紧窗户。
刚走到窗边，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翻窗而入，稳稳落在她面前！
“啊——！”惊呼声尚未出口，那人影已如鬼魅般迅捷，一个箭步上前，温热的手掌精准地捂住了她的唇，将剩下的声音堵了回去。
“别叫，是我。”低沉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夜风的微凉。
是永琪！
小燕子惊魂未定，借着朦胧的月光，看清了近在咫尺的俊脸。他穿着一身利落的墨色夜行衣，更衬得身形挺拔，那双桃花眼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深邃。
他缓缓松开手，指尖却似无意般在她柔软的唇瓣上轻轻蹭过，带起一阵细微的、令人心悸的痒意。小燕子脸颊一热，慌忙后退一步。
两人走到桌边，永琪从怀中取出一个油纸包，打开，竟是几块精致剔透的桂花糕，甜香四溢。
“给你。”他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随手带了件寻常物件。
小燕子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落满了星辰，惊喜地接过：“桂花糕！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她拿起一块，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眼，含糊不清地问：“你要不要吃？可好吃了！”
永琪看着她餍足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摇头：“你吃吧，我不喜甜食。”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侍卫谨慎的询问：“公主？您睡了吗？方才似乎听到些动静。”
小燕子心里一慌，差点噎住，连忙提高声音，故作镇定：“我睡了！没事！一切安好！”她紧张地捂住胸口，直到门外脚步声远去，才松了口气。
几块糕点下肚，腹中充实了，房间内的气氛却变得微妙起来。小燕子偷瞄永琪，心里开始打鼓：他这么晚跑来，现在怎么回去？刚才侍卫已经听到动静，若是此刻让他离开，被人看见，岂不是更说不清？她咬着唇，一脸纠结。
永琪将她变幻的神色尽收眼底，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袖，挑眉道：“吃完了？那我便回去了。这些……是奖励你今日练箭认真。”他嘴上说着要走，身体却动得极慢，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小燕子看着他磨蹭的动作，终于把心一横，压低声音：“你……你今晚别走了！”
永琪眼底迅速闪过一丝得逞的亮光，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然而，下一秒，他就看见小燕子转身抱出一床厚厚的锦被，塞到他怀里，指着冰凉的地板，理所当然地说：“给，你打地铺！”
永琪抱着被子，沉默地站了片刻，终究还是依言，默默地将被褥铺在冷硬的地板上，和衣躺下。地板传来的凉意让他微微蹙眉。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余两人清浅的呼吸。过了好一会儿，他听到床上传来小燕子抱着雪球、带着困意的嘟囔：“雪球别闹了……我们该睡了……”
永琪在黑暗中睁开眼，望着帐顶模糊的轮廓，唇角无声地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地铺么……倒也是个不错的开始。至少，他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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