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他没说出口，只是默默喝了口酒。
黄酒的温热顺着喉咙滑下去，暖了胃，也暖了心。
从那以后，他们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多。
路垚在巡捕房遇到棘手的案子，总会去找沈砚商量；
沈砚处理那些“麻烦事”时，也常常会请路垚帮忙分析。
他们一起查过洋行的失窃案，一起追过贩卖鸦片的贩子，一起在深夜的上海街头奔跑，也一起在安静的酒馆里讨论案情。
不知不觉中，一种微妙的情愫在两人之间滋生。是朋友，又不止是朋友。
路垚会下意识地寻找沈砚的身影，会在他受伤时忍不住地担心，会因为他一句无心的夸奖而偷偷开心。
沈砚也会在路垚遇到危险时第一时间冲上去，会记得他喜欢吃什么，会在他耍赖要喝酒时无奈又纵容地付钱。
他们都没说破，却彼此心知肚明。
在这动荡不安的年代，这份感情像是暗夜里悄然绽放的花，脆弱，却又带着惊心动魄的美。
直到那个雨夜，一切才被挑明。
那天他们刚破了一个连环杀人案，凶手是个心理扭曲的医生。
案子破得惊心动魄，路垚差点被凶手当成最后一个目标。
回到住处时，两人都淋成了落汤鸡。
沈砚把自己的干毛巾扔给路垚，转身去烧热水。
路垚擦着头发，看着沈砚忙碌的背影，心里忽然涌上一股强烈的情绪。
他走上前，从背后轻轻抱住了沈砚。
沈砚的身体僵了一下，手里的水壶差点掉在地上。
“路垚？”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路垚把脸埋在他的背上，声音闷闷的：“沈砚，我好像……喜欢你。”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
过了很久，沈砚才缓缓转过身，轻轻拨开路垚额前湿漉漉的头发，眼神深邃得像化不开的墨。
“我知道。”他说。
路垚愣住了：“你知道？”
“嗯。”沈砚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因为我也是。”
雨声似乎更大了，敲打着窗户，也敲打着两人的心跳。
沈砚伸出手，轻轻握住路垚的手，掌心的温度驱散了雨夜的寒意。
“路垚，”沈砚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这个年代，我们这样的感情，会很艰难。”
“我知道。”路垚回握住他的手，眼神坚定，“但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不怕。”
沈砚笑了，那笑容像是穿透乌云的阳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
他轻轻将路垚拥入怀中，下巴抵在他的发顶。
“我也不怕。”
那个雨夜，没有海誓山盟，只有两个紧紧相拥的身影，和一颗为彼此而跳动的心。
他们知道前路坎坷，却愿意为了这份感情，携手同行。
上海的夜依旧迷雾重重，但此刻，他们的心里，却亮堂得很。
确定关系后的日子，像是给灰蒙蒙的上海添了几笔亮色。
依旧在巡捕房当顾问，沈砚还是那个游走在灰色地带的“自由职业者”，但他们的生活里，多了许多属于彼此的痕迹。
路垚的住处，渐渐有了沈砚的东西。
一件搭在椅背上的风衣，一本忘记带走的旧书，甚至是冰箱里多出来的几瓶他爱喝的威士忌。
沈砚去处理那些危险的委托时，总会提前告诉路垚一声，哪怕只是简单的一句“晚点回”，也能让路垚安心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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