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道舞台的成功，使得“Neo”组合，尤其是朱志鑫与苏新皓这两个名字，以惊人的速度霸占了各大社交媒体平台的热搜榜和娱乐版块的头条。
然而，光环之下，并非全然是鲜花与掌声。
公司会议室里，气氛严肃而专注。长桌中央坐着公司几位高层和金牌经纪人李姐，两侧则分坐着“Neo”组合的成员们。朱志鑫和苏新皓作为核心，自然坐在最靠近管理层的位置。
巨大的投影屏幕上，正展示着他们出道至今的各项数据报告：音源成绩、油管播放量、媒体曝光度、粉丝增长曲线……每一项指标都呈火箭式飙升，漂亮得令人咋舌。
“总体来看，我们的开局非常成功，远超预期。”李姐戴着金丝边眼镜，语气冷静地总结，“接下来，重心要稍微倾斜，开始打造个人辨识度，为后续发展铺路。”
听到这话，在座的年轻人们都不自觉地挺直了背脊。个人资源，意味着更多的曝光、更快地提升个人人气，这是在竞争激烈的娱乐圈里立足的关键一步。
“目前有一个非常好的机会，”一位副总接过话头，操纵遥控器，PPT翻页，“是国内一线时尚杂志《风尚》的电子刊内页单人拍摄，虽然不是封面，但《风尚》的逼格和受众群体都很优质，对于提升时尚感、吸引高端品牌目光非常有帮助。”
几乎是瞬间，所有目光都有意无意地飘向了朱志鑫和苏新皓。大家心知肚明，这样的优质资源，目前只会落在他们两人之中一个头上。
朱志鑫垂着眼眸，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会议桌的边缘，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仿佛讨论的事情与他无关。
苏新皓则坐得笔直，眼神专注地盯着屏幕上的《风尚》logo，指尖微微蜷缩，透露出内心的在意和志在必得。他对镜头和时尚有着天生的敏锐度，深知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杂志方那边初步意向是倾向于志鑫，”副总继续说道，目光投向朱志鑫，“他们看中了志鑫身上那种独特的清冷感和高级脸，很符合他们这期的一个主题概念。”
会议室内响起几声克制的附和。朱志鑫的颜值和气质确实是老天赏饭吃，那种疏离又精致的氛围感在镜头前极具表现力。
朱志鑫闻言，只是抬了抬眼皮，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苏新皓的心微微沉了一下，但脸上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只是放在桌下的手悄悄握紧了。他不甘心，但并不意外。朱志鑫的外形条件确实出众，能得到品牌方青睐是情理之中。
然而，李姐却推了推眼镜，开口打断了副总的倾向性发言：“杂志方的意向是其一，但我们内部还需要综合评估。这次拍摄不仅仅看脸，更需要表现力和可塑性。我建议，进行一次内部评审。”
她的目光扫过朱志鑫和苏新皓：“就定在明天下午。你们各自准备一下，现场进行一组无主题的硬照拍摄，由公司摄影总监、造型总监和我共同评判，最终决定人选。”
这个提议公平且专业，副总也不好再说什么，点头同意。
会议结束，成员们陆续走出会议室。
朱志鑫率先起身，依旧是那副对周遭漠不关心的样子，径直走了出去。
苏新皓跟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看着他那副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对资源唾手可得的冷淡背影，心里那点不甘和好胜心被彻底点燃。
他快步追上，与朱志鑫并肩走向练习室的方向，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看来我们要竞争上岗了？”
朱志鑫侧头瞥了他一眼，脚步未停，声音平淡无波：“各凭本事。”
“当然。”苏新皓扬起下巴，眼神锐利，“我从来都是靠本事说话。”
两人在练习室门口分开，走向不同的方向——他们需要各自准备。
接下来的时间，苏新皓几乎住进了练习室。他不是模特，没有经过专业的硬照训练，但他有自己的方法。他把练习室的大镜子当成镜头，反复练习不同的表情、眼神、肢体动作。
笑的时候嘴角弧度多大最好看？哪个角度侧脸线条最分明？眼神是放空更有故事感还是聚焦更有冲击力？他对着镜子一遍遍地调整、尝试，苛刻到了极点。汗水浸湿了他的额发，他也毫不在意，眼里只有镜子里那个不断寻找最佳状态的自己。
他甚至找来了《风尚》过往的电子刊，仔细研究他们的拍摄风格和偏好，试图揣摩评审们的口味。
夜深了，练习室的灯还亮着。
苏新皓对着镜子练习一个需要调动复杂情绪的眼神，几次都觉得不够到位，烦躁地揉了揉头发。他深吸一口气，准备继续，却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脚踝昨天扭伤的地方猛地传来一阵刺痛，让他忍不住“嘶”了一声，单膝跪倒在地。
他皱着眉，轻轻活动了一下脚踝，还好，只是抻了一下，不算严重。但持续的酸痛感确实会影响明天的状态。
就在这时，练习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苏新皓惊讶地抬头，看到朱志鑫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瓶像是喷雾的东西。他已经换回了私服，似乎准备离开公司。
两人视线在空中相遇，都有些意外。
朱志鑫的目光扫过他按着脚踝的手，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平淡。他走进来，什么也没说，只是将那瓶冰镇的镇痛喷雾随手丢在苏新皓面前的木地板上。
塑料瓶身撞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别耽误整体进度。”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没什么温度，说完转身就走，仿佛只是顺手扔了件垃圾。
门被轻轻带上，练习室里又只剩下苏新皓一个人。
他愣愣地看着地上那瓶小小的白色喷雾剂，瓶身上还凝结着冰冷的水汽，在温暖的空气中慢慢化开。
他……他怎么知道自己脚踝不舒服？明明在会议室和后来都没有表现出来。
而且，这药……是特意去买的？还是他随时备着的？
苏新皓心里涌起一股极其怪异的感觉。这个人，刚才在会议上还一副“各凭本事”的冷漠对手模样，转头却给他送来了药？
他捡起那瓶喷雾，冰凉的触感从掌心蔓延开，似乎稍稍缓解了脚踝的不适。他心情复杂地对着门口的方向看了好久，才低声嘟囔了一句：“……莫名其妙。”
但最终，他还是撩起裤脚，对着微微红肿的脚踝喷了几下。清凉的感觉瞬间覆盖了酸痛，舒服了不少。
喷完药，他握着那瓶喷雾，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手机，点开那个沉寂的对话框。输入框里打了“谢谢”两个字，又觉得别扭，删掉。改成“药收到了”，还是觉得奇怪，又删掉。
最后他烦躁地锁上屏幕，把手机和药瓶一起塞进包里，一瘸一拐地起身关灯离开。心里却像被羽毛搔了一下，有点乱。
而早已回到公寓的朱志鑫，冲完澡出来，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干净，没有任何新消息提示。他面无表情地把手机扔回床上，拿起毛巾继续擦头发，只是动作似乎比平时用力了几分。
第二天下午，内部评审在公司最大的摄影棚进行。
背景是简单的纯色布幕，灯光设备却极其专业，营造出强烈的氛围感。摄影总监、造型总监和李姐坐在监视器后，表情严肃。
朱志鑫和苏新皓已经做好了简单的妆发，穿着风格迥异的服装——朱志鑫是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凸显冷峻气质；苏新皓则是一套设计感十足的牛仔拼接外套，更显不羁活力。
拍摄顺序抽签决定，苏新皓先上。
面对专业的镜头和灯光，以及后方三位评审审视的目光，苏新皓深吸一口气，将昨晚所有的练习和准备都沉淀下来。他迅速进入了状态。
他没有刻意摆弄夸张的姿势，而是凭借对身体的极致控制力，在灯光下自然地走动、转身、回眸。他的眼神时而澄澈明亮，带着少年人的锐气；时而微微眯起，流露出与年龄不符的慵懒和故事感。他精准地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几个角度，将服装的风格与自身的特质融合得恰到好处。
“好！很好！”摄影总监忍不住低声赞叹，快门声咔嚓不断，“这个眼神抓得漂亮！对，就是这样，给我一种‘不在乎’的感觉！”
李姐看着监视器里不断闪现的画面，眼中也流露出赞赏。苏新皓的表现力超出了她的预期，那种蓬勃的生命力和镜头前惊人的自信，非常有感染力。
一组拍完，苏新皓礼貌地向评审和工作人员鞠躬，走到一旁休息，后背微微汗湿。他能感觉到评审们的满意，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接下来是朱志鑫。
他走到灯光下，甚至不需要刻意调整，只是那么随意地一站，整个空间的气场就仿佛被他掌控了。冷白的灯光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清晰的阴影，将那份疏离感和高级感放大到了极致。
他的动作幅度不大，但每一个微小的变化——下巴抬起的角度，眼神流转的方向，手指摆放的位置——都充满了张力。他不需要笑，也不需要过多的情绪，他的存在本身就像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让人移不开眼。
摄影总监显然也很兴奋，不断变换角度捕捉：“完美！志鑫，头再往左偏一点点，对！眼神看这里，冷一点，再冷一点！”
朱志鑫依言微调，目光穿透镜头，仿佛能直击人心底最深处。那种禁欲式的性感，被他诠释得淋漓尽致。
苏新皓在一旁看着，不得不承认，朱志鑫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他的硬件条件和在镜头前的松弛感，是很多人努力也无法企及的。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和好胜心再次涌上心头。
两组拍摄结束，评审们需要短暂讨论。
朱志鑫和苏新皓站在棚的两侧，各自沉默着，没有交流。空气里弥漫着无声的竞争硝烟。
过了一会儿，李姐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公事公办的微笑：“辛苦了，两位表现都非常出色，超出了我们的预期。最终结果我们会综合评估后通知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这个答案，在意料之中，却又让人心悬半空。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摄影棚。
走廊里，苏新皓终于忍不住，快走两步与朱志鑫并行，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你觉得谁会赢？”
朱志鑫脚步未停，目视前方，侧脸线条冷硬：“结果还没出。”
“总有个预感吧？”苏新皓不依不饶，“我觉得我今天状态不错。”他难得地流露出一点属于这个年龄的、想要得到认可（或者说，想要压过对方）的稚气。
朱志鑫终于侧过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复杂，似乎有审视，有评估，还有一丝……苏新皓看不懂的情绪。
“你确实不错。”朱志鑫的声音依旧平淡，但似乎比平时多了一丝什么，“但我也不会输。”
说完，他拐进了旁边的电梯间，留下苏新皓一个人站在原地，琢磨着他那句“不会输”和那个复杂的眼神，心里像是有猫爪在挠。
等待结果的时间变得格外漫长。
苏新皓有些心不在焉，练习时都忍不住会看手机，生怕错过公司的通知。他甚至开始反复回想自己拍摄时的每一个细节，有没有哪里没做好。
相比之下，朱志鑫显得平静得多，依旧按部就班地练习、吃饭、休息，仿佛那场决定重要资源的评审从未发生过。
傍晚时分，苏新皓的手机终于响了，是李姐的电话。
他深吸一口气，紧张地接起：“喂，李姐。”
电话那头传来李姐干练的声音：“新皓，评审结果出来了。经过综合考量，认为你的镜头表现力和可塑性更适合《风尚》这次的概念，公司决定把这个机会给你。后续具体拍摄安排，团队会跟你对接。恭喜。”
赢了？！
苏新皓愣了两秒，巨大的喜悦和成就感瞬间冲上头顶，心脏砰砰直跳，他几乎要跳起来！
“谢谢李姐！我会好好准备的！”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激动。
挂断电话，他兴奋地握紧了拳头，在原地转了两圈，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灿烂笑容。他做到了！他靠自己的努力和表现，赢得了这次机会！
喜悦过后，他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朱志鑫。
他知道了吗？他会是什么反应？失望？不甘？还是……根本不在乎？
苏新皓忍不住点开那个对话框，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他想说点什么，比如“承让”？或者“下次加油”？好像都不太对，显得很欠揍。
最终，他还是什么也没发。这种时候，沉默或许是最好的。
他并不知道，几乎在他接到电话的同时，隔壁房间。
朱志鑫也收到了李姐的信息，内容很简短：“志鑫，结果定了，是新皓。你的表现同样非常优秀，下次有更适合的机会会优先考虑你。”
朱志鑫看着那条信息，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微微暗了一下。他放下手机，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灯，沉默了许久。
然后，他拿起放在沙发上的外套，转身出了门。
他需要去练习室待一会儿。
只有汗水，才能冲刷掉心头那点莫名的、说不清是失落还是别的什么的情绪。
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在这个时候，遇见那个刚刚赢了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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