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潮

古藏杀机

白若清的背影彻底消失在林间后，陈伶抬手拂去戏袍上沾染的草屑，指尖还残留着方才捂住她嘴唇时的柔软触感。他望着她离去的方向，眸子闪了闪，眼底复杂情绪渐渐被冷意取代——这场无人生还的戏，才刚刚开始。

他转身往古藏深处走，大红戏袍在林间穿行时，裙摆绣着的蓝色小花随动作轻轻晃动，与周遭肃杀氛围格格不入。

越往古老战场的方向走，空气中的血腥味便越浓烈。起初只是若有似无的腥甜，到后来竟像实质般缠在鼻尖，混着泥土的腐味和铁锈味，让人呼吸都发紧。偶尔还能听见远处传来兵刃碰撞的脆响，“叮”一声，又快又急，紧接着便是短促的嘶吼，像是有人被刀刃划破喉咙，声音卡在喉咙里，闷闷的，很快就没了声息。

陈伶躲在战场边缘一块覆满青苔的巨石后，指尖轻轻扣着石缝里的枯草。他往下望去，眼底没什么波澜——和他预想的一模一样，篡火者们都缩在暗处，没打算和执法者正面硬拼。

他们要等，等执法者们踏上兵神道的道基，趁其不备时再动手抢夺。毕竟篡火者们都走上了盗神道，而一个人，这辈子都不可能同时踏上两条神道，执法者触碰到道基的那一刻，就是他们最好的时机。

战场中央，阎喜才正握着一把染满鲜血的长刀。刀刃上的血珠顺着刀尖往下滴，“嗒”一声落在地上，在枯草里晕开一小片深色。

他盯着对面那群青面獠牙的古老生物，喉结动了动，眼底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寒颤。可他很快就定了定神，眼珠转了转，朝着身边几个早已累得直喘粗气的下属吼道：“都愣着干什么？给我上！杀了这些怪物，兵道古藏的机缘就是我们的！”

没人看见，他腰间挂着的那枚玉佩祭器正泛着淡淡的绿光，下属们每斩杀一只古老生物，身上腾起的杀气就会被祭器悄无声息地吸走，尽数汇入他体内。

几个下属渐渐没了力气，脸上满是幽怨，挥刀的动作也慢了下来——他们原本还想着靠杀气引兵神道注意，好逆天改命，可现在连杀气都被上司吸走，哪里还有半分希望？

就在这时，一个眼尖的下属突然指着不远处的灌木丛，声音发颤：“大、大人！篡火者！他们好像朝我们来了！”

阎喜才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几道黑影在树后晃动。他顿时勃然大怒，握着刀的手紧了紧，骂道：“这群乱贼！也配觊觎兵道古藏？今日定要将他们全部剿灭！”说着，他又挥了挥手，催促下属们上前。

几个下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满是为难。他们早就精疲力尽，连举刀的力气都快没了，可对着阎喜才的怒火，又不敢反驳。

其中一个下属只能硬着头皮上前一步，陪着笑说：“大人，您可得记着我们的功劳，回去在主公面前多美颜几句，我们……”

“知道了知道了！”阎喜才不耐烦地挥挥手。

执法者们不情不愿地朝着篡火者的方向走去，而躲在树后的篡火者们早就炸开了锅。8号额头上满是黑线：“刚刚是谁站在那么外面？生怕别人看不见我们？”

“不知道啊……好像是几号来着？”几个篡火者面面相觑，他们明明都把身子藏得严严实实的，怎么还会被发现？

“不管了。”篡火者首领8号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他从树后走了出来，手中的短刃泛着寒芒，在光线下晃得人睁不开眼，“先解决这批作弊的老鼠再说。”

他盯着走近的执法者，冷笑一声：“哟，这不是作弊的老鼠吗？也敢来讨伐我们？等我们拿到道基，你们不过是古藏里的一堆枯骨！”说罢，他挥刀冲了上去，短刃直刺最前面的一个执法者心口。

那执法者连躲都没躲，直接被短刃刺穿胸膛。鲜血喷溅出来，溅在8号的脸上。其余执法者见状，看似举刀应战，实则脚步却在慢慢往后退，还故意分散开来，显然是早就做好了逃走的准备。

一下子就分了胜负。篡火者们本就实力强劲，又没什么顾忌，刀刀往要害上砍；执法者们一心想逃，根本没心思抵抗，一个个接连倒下。残肢断臂散落在战场上，鲜血浸透了泥土，连旁边的野草都被染成了暗红色。

趁着篡火者们沉浸在虐杀的快感里，阎喜才悄悄往后退了几步，然后转身就往入口处跑。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两个下属，三人猫着腰，借着古木的遮挡，跑得气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