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雪下得绵密,把老巷裹成一片纯白,凌依然的新画室里却暖得发烫。
暖气开得足,小茶几上摆着黎微炖的姜母鸭,裴衍正带着念念和小安在飘窗上堆迷你雪屋,凌依然坐在画架前,给林溯画的《暖室火锅图》补最后一笔暖光,脖子上的银质画笔吊坠,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干妈,你看我堆的雪屋!”念念举着手里的小雪花,兴奋地喊,“里面有我、小安,还有干妈和干爸,咱们一起住!”
凌依然回头笑,刚想说话,就看到林溯拎着一个大纸箱走进来,身上落着雪,眉眼却藏不住笑意:“猜猜我带了什么回来?”
“是不是我爱吃的草莓蛋糕?”凌依然放下画笔,眼里满是期待——之前随口提过一句,想吃巷口新开的草莓蛋糕,没想到他记到现在。
林溯却摇头,把纸箱放在桌上,慢慢打开——里面不是蛋糕,是一套包装精致的画具,还有一本烫金封面的画册,画册封面上写着“凌依然作品集”,旁边印着小小的樱花图案,正是她高中时最爱的样子。
“这是……”凌依然瞬间愣住,伸手拿起画册,翻开第一页,里面不仅收录了她的《樱花初见》《盛夏守护》,还有林溯偷偷画的高中樱花道、裴衍拍的画室重建瞬间,甚至连念念和小安画的“一家人”,都被细心地扫描收录进去,最后一页,是林溯写的一段话:“致依然,从樱花道的初见,到画室的重建,你的每一幅画,都藏着爱与守护,往后余生,我愿做你最忠实的观众,陪你画遍四季,画完一生。”
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凌依然转身抱住林溯,声音带着哭腔:“你什么时候弄的?还把念念和小安的画也放进去了……”
“从画室开始重建就偷偷准备了,”林溯轻轻拍着她的背,避开她的腰,“找了专业的出版社排版,还让裴衍帮我找你以前的画稿,就是想给你个惊喜,庆祝咱们的新画室,也庆祝你终于有了自己的作品集。”
“太用心了!”黎微凑过来,看着画册,眼里满是感动,“这可是咱们依然的第一本作品集,以后肯定会越来越棒!”
裴衍也点头,举起酒杯(里面装的是热牛奶):“来,咱们干杯!庆祝依然作品集出炉,庆祝咱们的小日子越来越好!”
几人碰杯,笑声混着姜母鸭的香气,格外治愈。念念和小安更是围着凌依然,吵着要“第一个签名”,凌依然拿起画笔,在画册上给两个孩子签下名字,还画了小小的雏菊,屋里满是温馨。
就在这时,裴衍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他公司的电话,他接起后,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原本的笑意消失殆尽,声音也变得急促:“什么?工地出事了?工人从架子上摔下来了?严重吗?好,我现在就过去!”
挂了电话,裴衍抓起外套,眉头拧成一团:“公司负责的工地,有个工人施工时没抓稳,从两米高的架子上摔下来,现在送医院了,我得立刻过去看看,不然不放心。”
“我跟你一起去!”黎微立刻站起来,把外套递给裴衍,“你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去帮你跑手续、联系家属,家里有依然和林溯,放心。”
“不行,雪太大,路上危险,”裴衍按住她,“你在家看着孩子,我自己去就行,有消息立刻给你打电话。”
“我也去!”林溯放下酒杯,拿起外套,“我开车送你,雪天路滑,你开我不放心,而且多个人,也能帮你搭把手,依然,你在家带着孩子,等我们消息。”
凌依然点头,心里虽慌,却知道此刻不能拖后腿:“你们路上一定要小心,慢点开,别着急,照顾好自己,有事随时打电话!”
“放心吧!”裴衍摸了摸念念和小安的头,“爸爸和干爸很快就回来,你们乖乖听干妈话,不许闹。”
林溯和裴衍匆匆离开,画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的雪声和两个孩子的小声询问。凌依然把孩子们抱到飘窗上,给他们盖好小毯子,轻声安慰:“爸爸和干爸只是去处理点事,很快就回来,咱们一起等他们,好不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窗外的雪越下越大,黎微时不时看手机,指尖都泛了白。凌依然也每隔十分钟就给林溯打一次电话,可前两次还能打通,说“快到医院了”,之后再打,就变成了“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干妈,爸爸怎么还不回电话呀?”小安小声问,眼里满是不安,“是不是路上出事了?”
凌依然心里也慌,却还是强装镇定:“不会的,雪太大,可能信号不好,爸爸和干爸很快就会联系咱们的,咱们再等等。”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黎微的手机终于响了,是裴衍打来的,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疲惫,还有隐约的愧疚:“黎微,工人的情况有点严重,小腿骨折,还磕到了头,现在在抢救室,我已经联系上他家属了,家属正在往这赶,我和林溯得在这守着,可能要晚点回去,你们在家别担心,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好,你们别着急,”黎微的声音发颤,“照顾好工人,也照顾好自己和林溯,有消息立刻给我打电话,雪太大,晚上别赶路,不行就在医院附近找个地方歇着。”
挂了电话,黎微的眼泪掉了下来,凌依然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别担心,裴衍和林溯都很细心,工人也一定会没事的,咱们在家把孩子照顾好,就是给他们最大的帮忙。”
就在这时,凌依然的手机也响了,是林溯发来的消息,只有短短一句:“工人还在抢救,信号不好,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裴衍,也会注意安全,等我消息。”后面还附了一张照片——医院走廊的灯光下,裴衍坐在长椅上,眉头紧锁,林溯站在旁边,手里拿着热咖啡,眼里满是担忧,照片里的雪,还沾在他们的外套上。
凌依然看着照片,眼泪也掉下来,回复:“你们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别熬太晚,工人没事了第一时间告诉我,我在家等你们。”
夜深了,雪还在下,画室里的姜母鸭渐渐凉了,念念和小安靠在凌依然怀里,已经睡着了。黎微坐在旁边,手里握着手机,目光紧紧盯着屏幕,生怕错过任何一条消息。凌依然轻轻拍着孩子的背,心里满是牵挂——工人的安危,裴衍的情绪,林溯的安全,每一件都让她放不下心。
不知过了多久,黎微的手机终于亮了,是裴衍发来的视频通话,她立刻接起,声音发颤:“裴衍!工人怎么样了?你们还好吗?”
视频里,裴衍的眼睛通红,却带着松了口气的笑意:“黎微,放心吧!工人抢救过来了,医生说小腿骨折要手术,头部只是轻微挫伤,没大碍,家属也到了,我和林溯终于能松口气了!”
镜头转向林溯,他的脸上带着疲惫,却笑着挥手:“依然,别担心,我们没事,等会儿跟裴衍吃点东西,雪小了就回去,你们早点睡,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凌依然看着视频里的两人,眼泪瞬间掉下来,却笑着说:“太好了!你们一定要吃点热的,别冻着,路上慢点开,不用着急回来,安全第一!”
挂了视频,两人终于彻底松了口气,黎微擦了擦眼泪,笑着说:“真是吓死我了,幸好工人没事,他们也没事。”
“是啊,”凌依然点头,看着怀里熟睡的孩子,心里满是安稳,“只要大家都平安,就好。”
雪渐渐小了,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洒在画室里,给地上的积雪镀上了一层银。凌依然把孩子抱回卧室,轻轻盖好被子,回到客厅,拿起桌上的新作品集,翻到最后一页,看着林溯写的那段话,又拿起速写本,慢慢勾勒起此刻的场景:飘窗上的迷你雪屋、桌上凉了的姜母鸭、手机里的视频画面、窗外的月光与雪,还有脖子上的画笔吊坠。
她在画面下方添了一行小字:“深冬雪夜的惊喜与考验,有作品集的欢喜,也有工地事故的慌乱,却因彼此的牵挂与守护,让所有考验都有了圆满的结局。原来最好的日子,从不是只有甜,是甜时有人共享,是难时有人共扛,是不管何时,都有人为你牵挂,为你奔赴。”
凌晨时分,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凌依然立刻跑过去,就看到林溯和裴衍走进来,身上落着薄雪,脸色虽疲惫,却带着安心的笑。
“你们回来了!”凌依然接过他们的外套,递上热好的姜母鸭,“快吃点热的,暖暖身子。”
裴衍坐下,喝了口热汤,眼里满是感激:“谢谢你们,今晚要是没有林溯陪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撑过来。”
林溯拍了拍他的肩:“跟我还客气什么?咱们是兄弟,互相帮衬是应该的。”
黎微也走过来,帮裴衍擦去额头的疲惫,轻声说:“以后别太累了,咱们的日子够好的了,不用这么拼,身体最重要。”
裴衍点头,握住她的手,眼里满是温柔:“好,听你的。”
画室里又恢复了温馨,姜母鸭的香气再次弥漫开来。凌依然靠在林溯身边,手里握着新作品集,心里满是安稳——这场深冬雪夜的考验,虽然让所有人都慌了神,却也让他们更懂彼此的珍贵,更懂“家人”二字的意义。往后的日子,不管再遇到多少惊喜与考验,只要他们彼此牵挂、彼此守护,就没有跨不过的坎,没有熬不过的难,就能把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都过成满是爱与温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