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仪馆冷藏间冷得像冰窖。江临川推开铁门时，白雾从门缝里涌出来，凝在他睫毛上。他摘下电子干扰器，手指划过金属抽屉表面结霜的玻璃观察窗。编号LINXIA-07的抽屉就在眼前。

"心跳监测仪显示0.1%微弱波动。"他低声说，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格外清晰。箱体内置生命维持系统启动，机械声轻微却坚定。他刚转身，门外传来脚步声。

手机震动，加密信息弹出："小心镜局。"他眼神一冷，提着箱子从后门离开。

与此同时，医院病房内警戒森严。红外线交错，苏晚晴戴着夜视装备潜入，动作干净利落。她记得林夏昏迷前诡异的笑容，记得那句"一定要保护好日记本"。

她拆卸床底暗格时，触发微型机关，毒针擦过脸颊留下血痕。她咬牙忍痛，手指伸进暗格，摸到一本厚重的笔记本。刚取出日记本，走廊就传来脚步声。

她迅速将本子塞入防弹夹层，转身迎敌。一个穿黑衣的男人持麻醉枪逼近，脸上没有表情。

"交出来。"男人低声说。

苏晚晴冷笑："做梦。"

话音未落，男人突然捂喉倒地，脸色痛苦。江临川从角落现身，手里拿着注射器。

"解药。"他简单解释。

苏晚晴松了口气，翻开日记本第一页。泛银光纸页上浮现密文："致看到这行字的人，当镜局找上门时，请相信江临川。"

她抬头看向江临川，后者神情凝重。

"我们得走了。"他说，"顾沉在利用她。"

实验室内，生物扫描仪投射全息影像。江临川将日记本放在扫描台上，密文经解析显现林母笔迹。1998年档案照片浮现——年轻林母与黑衣男子并肩而立，背景是军方实验室。

"基因改造计划-07号样本。"江临川念出红字标注，附带的DNA检测报告显示林夏婴儿时期的基因序列。他调出顾沉电脑中的加密文件，发现"灰雀计划"中林夏被标注为"活体容器"。

"她不是病人。"江临川低声说，"她是实验品。"

监控画面突然黑屏，冷冻舱温度骤降。林夏睫毛凝霜，微微颤动。乌鸦再次降临，这次带来一封信："欢迎来到真实世界，林小姐。"信封上，一枚乌鸦徽记闪烁寒光。

林夏慢慢睁开眼，目光穿透玻璃直视江临川。她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嘶哑却清晰："我是谁？"

江临川犹豫片刻，答："你是'活体容器'。"

林夏嘴角微扬："所以……我从未真正活过？"

江临川看着她，第一次在她眼中看到不属于林夏的冷静与洞察。

"你母亲参与了这个计划。"他说，"但后来她背叛了镜局。"

林夏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白枭是谁？"

江临川瞳孔微缩："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乌鸦说的。"林夏的声音依然很轻，"它说白枭在等我。"

实验室警报响起，江临川迅速切断电源。苏晚晴将林夏扶起，低声说："我们得走了。"

江临川查看电脑，发现"灰雀计划"日志已被远程访问。画面切至镜局指挥中心，黑影操作员冷漠地输入指令。

"目标已苏醒，准备回收。"他向高层汇报。

镜局高层会议室里，白枭冷笑："游戏开始了。"

乌鸦落在林夏肩头，低声说："白枭在等你。"

徽记坠落，林夏弯腰拾起，指尖触碰到时浮现一段影像——白枭站在镜局门前，向她伸出手："来吧，林小姐，真正的世界在这里。"

林夏将徽记收入衣袋，看向江临川："带我去见他。"

江临川看着她，眼神复杂。他知道这一去意味着什么，但更明白林夏已经做出了选择。

"先回基地。"他说，"我们需要准备。"

"准备什么？"苏晚晴问。

"应对镜局的围剿。"江临川答，"他们不会让林夏活着见到白枭。"

林夏靠在车旁，面色苍白，却目光如炬。晨雾未散，乌鸦盘旋。她摸了摸胸前的徽记，仿佛能感受到某种召唤。

"你知道我的身世。"她对江临川说，"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时机未到。"江临川看着她，"而且...我不想让你变成现在这样。"

"变成什么样？"林夏挑眉。

"冷静、理智、充满复仇欲。"江临川顿了顿，"不再是那个会因为一朵花而开心的林夏。"

林夏笑了，笑容却冰冷："可我已经死了，不是吗？现在的我，不过是个实验品罢了。"

"不。"江临川抓住她的手腕，"你比任何人都要鲜活。"

林夏任由他抓着，感受着久违的体温。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竟还记得这种感觉。

"抓紧时间休息。"苏晚晴打断两人的对视，"天亮前必须离开这里。"

林夏点点头，靠在座位上。她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中不断浮现母亲抱着自己奔跑的画面，还有那些模糊的记忆碎片。

"你真的要去见白枭？"江临川轻声问。

"当然。"林夏睁开眼，"他欠我一个真相。"

"真相可能会让你更痛苦。"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林夏冷笑，"还有什么比这更糟的？"

江临川无言以对。他看着窗外渐亮的天空，心里却清楚，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未完待续\]林夏指尖摩挲着那枚徽记，金属表面的寒意渗入骨髓。她望着江临川的背影，他正弯腰检查车辆状况，动作利落却透着一丝焦躁。

"你真打算带我去见白枭？"

江临川直起身，没回头："我说过要带你走。"

"可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他终于转身，目光落在她紧握徽记的手上，"但我也知道你现在最想知道什么。"

苏晚晴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们一眼，发动了引擎。车灯刺破晨雾，照出一条模糊的路。

街道尽头传来刺耳的刹车声。两辆黑色轿车横在路口，车门同时打开，穿战术服的人鱼贯而出。

"下车！"扩音器里的声音冰冷。

江临川迅速将林夏推向后座，自己钻进驾驶位。轮胎摩擦地面的声响中，子弹已经击碎后窗。

"抱头！"他吼道。

林夏蜷缩在座位下，碎片扎进她的手臂，温热的血滑过皮肤。她咬住嘴唇，尝到铁锈味。

"他们怎么找到我们的？"苏晚晴扣住安全带，举起手枪。

"日记本。"江临川猛打方向盘，"我动了顾沉电脑里的文件。"

"所以你是故意的？"

"有些事必须让他们知道。"

车冲进小巷，狭窄的空间让追兵无法并行。江临川单手换挡，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按下一串号码。

"老陈，我在你店门口等了。"

便利店卷帘门升起时，林夏看见柜台后站着个戴棒球帽的男人。他手里握着扳机，眼神却很平静。

"东西在冰柜后面。"

江临川带她们钻进储物间，掀开地面的铁板。一道暗门显露出来，通向地下通道。

"这是……"苏晚晴皱眉。

"备用路线。"江临川先跳下去，"快。"

林夏最后一个下来，铁板在头顶合拢的瞬间，远处传来警笛声。

黑暗中，江临川打开手机照明。光束扫过墙壁，露出几个名字和日期——2003年、2007年、2015年，直到最近的2023年。

"这些都是……"

"逃出去的人。"江临川的声音低沉，"只有少数活着。"

"而我是下一个？"

"你不是实验品。"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你比任何人都要鲜活。"

林夏没有挣脱。她能感觉到他的掌心有汗，体温很高。这不是那个冷静到冷漠的江临川。

"你早就知道对不对？"她轻声问，"从我第一次发病开始。"

江临川沉默了片刻："你母亲来找过我。她说如果有一天你醒了，一定要跟着你。"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唯一一个……"他的声音卡住，"唯一一个活下来的容器。"

脚步声从通道深处传来，越来越近。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苏晚晴低声提醒。

江临川松开手，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林夏，如果你见到白枭……别相信他说的任何话。"

"为什么？"

"因为他比顾沉更危险。"

通道尽头是扇生锈的铁门。推开后，晨光刺眼。林夏眯起眼，看见外面是废弃的工厂区。

"我们到了。"江临川说。

"这里是什么地方？"

"镜局的老基地。"苏晚晴环顾四周，"十年前被炸毁了。"

林夏看着眼前残破的建筑，胸口忽然一阵剧痛。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母亲抱着她奔跑，身后是爆炸的火光。她听见有人喊"容器不能落入敌方之手"，还有母亲的哭声。

"我来过这里。"

江临川和苏晚晴同时看向她。

"我小时候……在这里躲过。"

"不可能。"江临川摇头，"那时候你还没出生。"

林夏低头看着胸前的徽记，只是......它正在发烫。乌鸦的低语再次耳边响起：

"欢迎回家，林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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