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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院子里玩耍的宋清月,崔令初好似见到了故人,她想,韦贵妃少女时期是否也如此般娇俏明媚?那些都不重要了,因为韦贵妃这个名字已经随着过往云烟消散了,除了与她争的难舍难分的对手,恐怕无人再记得她,无人再记得那个爱牡丹的韦贵妃。
武元照“她就是月儿吗?”
这是武元照今天对崔令初说得第一句话。
崔令初点点头,眼神从未从宋清月身上离去过。
崔令初“我哥哥找到她时她便这样了。”
武元照“我知道。”
武元照“因为你不会做这些事情。”
简易的对话后,崔令初与武元照之间又恢复了沉默,仿佛刚才的交谈只是一场臆想。
彼时,崔颖皓差人送来一个木盒,崔令初打开后发现是自己小时候戴的长命锁,时周岁宴上母亲亲手为她戴上的长命锁,崔令初都收拂过长命锁的纹理,多年未见,长命锁并未被时间侵蚀,可见崔颖皓在小心的收着。
崔令初看着长命锁,又看了看宋清月,崔令初想,她找到了更适合长命锁的主人。
于是,崔令初招手让宋清月过来。
崔令初“今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但我却好像见过你千百次一样,心里喜欢你喜欢的要紧。”
崔令初“作为见面礼,我把这个送给你好不好?”
看着制作精巧的长命锁,宋清月惊呼出声。
宋清月“好漂亮,当真要送给我吗?”
崔令初“我说话从不反悔。”
崔令初亲手将这枚陪伴自己幼时的长命锁给宋清月佩戴上,随后看着满脸欣喜模样的宋清月,心中却泛起一阵苦涩。
原本,宋清月这个年纪,应该承欢父母膝下的,可如今的宋清月却如同孩童般天真单纯,身边除却崔颖皓再无亲人,可无碍,崔令初想,自己也会尽自己所能使劲浑身解数保佑宋清月平安。
崔令初“赠你长命锁,愿你长命百岁。”
崔令初“喜欢吗?”
宋清月“喜欢!谢谢姐姐。”
崔令初“不客气。”
看着眼前对着长命锁爱不释手的宋清月,崔令初竟然有些庆幸,庆幸宋清月失去了记忆,可以无忧无虑。
崔令初想,自己困于宫闱,长命百岁的梦不知何时就会破碎,于是崔令初将对长命百岁的期盼许在宋清月身上。
崔令初“阿月,有时间进宫找我玩。”
崔令初“到时候,姐姐再送你一份礼物,好不好?”
宋清月“什么礼物?”
崔令初“是我旁边这个姐姐养的一只小狗。”
崔令初“那只小狗叫玉兔。”
韦贵妃死后,武元照看着孤苦伶仃的月兔心中疼得慌,于是便向盛帝请命自己赖饲养玉兔,玉兔终究只是一只狗,盛帝也就同意了。
宋清月闻言,抬眸看着旁边的武元照,两眼亮晶晶的。
宋清月“姐姐,真的可以给我吗?”
武元照想,将玉兔给宋清月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物归原主。
武元照“对啊,真的给你。”
武元照“等你有机会进宫,你就让这个姐姐带着你去找我好不好?”
宋清月“好!那我们击掌为誓!”
宋清月与武元照击掌的声音落入崔令初耳中,很多年后,崔令初都认为那是她听过的美妙声音之一。
回宫后,武元照照例去殿前当值,物是人非的是,再也不会有人与她交替,也不会有人等着她下夜归来。
在前往殿前时,武元照遇见了礼治,数日未见,在武元照眼中,礼治好似沧桑了不少,就连唇边好似都冒出了胡茬。
武元照“参见晋王殿下。”
礼治“你我之间还需要这些客套的俗礼吗?”
武元照“多日未见,殿下好像看起来很疲倦。”
礼治“我无碍,只是染了风寒,你别担心。”
礼治心中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是武元照看出了礼治的犹豫与踌躇。
武元照“这里并无外人,晋王殿下有什么想问媚娘的尽管问吧。”
礼治“好,那我便说了。”
礼治“我听闻你昨日陪崔昭仪省亲,我想问…”
武元照“殿下想问崔颖皓的立场吧。”
礼治“不错。”
礼治“崔颖皓不仅在朝中任重职,更是来自清河崔氏,他父亲的故交也都是位高权重之人。”
礼治“倘若得了他的支持,那胜率便可再多几分。”
武元照看着眼前的礼治,垂下眼眸,回想起昨日她在房门外偷听到的话不禁哀叹,崔颖皓可以为了崔令初毫无缘由的站在礼泰那边,让礼泰如虎添翼,可她却什么也做不了,除却在计谋上可以帮礼治出谋划策,其余的,她无论多想帮助礼治也无济于事。
武元照轻声答道。
武元照“殿下还是早日做打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