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羊“雪薇？雪薇？”
慕青羊见她沉思，伸手在她眼前轻轻晃了晃。
慕青羊“你怎么了？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慕雪薇回过神来，一边提起茶壶斟茶，一边轻声问：
慕雪薇“什么问题？”
慕青羊垂眸，语气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又重复了一遍：
慕青羊“就是……你当初为什么会喜欢苏暮雨？”
慕雪薇的眼睫几不可察地颤了颤，捧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没有立刻回答。
她和苏暮雨，认识了也有五年了。
从最初的陌生，到后来的并肩作战，莫名对他生出了信任感；再到平日里以兄妹相称的熟稔。
喜欢上一个人，好像真的只是一瞬间的事。
慕雪薇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从哪一刻开始对苏暮雨动了心。
或许是初见时，他眼里没有丝毫对她“毒人”身份的排斥，没有旁人那种惊惧、退缩与厌弃。
或许是他说“你的毒与我的剑一样，都是我们的倚仗。我既认你为朋友，便不会远离”时，认真的模样。
又或许是他不顾危险救她时，那句“可你是我的同伴，我不能见死不救”的坚定。
还有那句“跨过暗河，便能到达彼岸”。
第一次听到这些话，慕雪薇觉得这很天真，很可笑。
暗河里的人，向来冷血薄情，谁会真心把别人当同伴？谁又真的相信所谓的到达“彼岸”？
可望着苏暮雨眼中那片不容动摇的坚定，她又忽然不这么想了。
她不能因为暗河里多是冷血之人，便以同样的眼光去看待一个真正向往光明的人。
从小到大，慕雪薇都活得循规蹈矩，步步谨慎，实在是无趣得很。
所以意识到自己喜欢上苏暮雨后，并没有逃避。
她开始频繁地出现在苏暮雨的生活里。
可她很快就发现，自己对苏暮雨来说，并无特别，只是朋友，只是妹妹。
慕雪薇也渐渐明白，原来爱与恨，竟然能同时在一个人身上生根。
她爱苏暮雨的温柔，也恨他的温柔。
爱，是因这份温柔曾落在她身上；恨，是因这份温柔从不独属于她。
于是她想放下了。
她的喜欢本就淡得像一缕风，轻得握不住，原就不该停得太久。
可一次次的不甘心，终究还是变成了执念。
慕雪薇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问：
为什么不喜欢她？为什么不能只喜欢她？
她骨子里是骄傲的。
当她满心满眼都是一个人，而这个人却不如她在乎他那般在乎她时，那份气恼与不甘，便一点点积攒到了顶点。
她，终究是由爱生了怨，由爱生了恨。
慕雪薇不允许自己的真心，换来的不过是与旁人别无二致的客套关心。
她要苏暮雨眼里从此只有她，心里也只能装着她一人。
这个念头闪过脑海时，慕雪薇想，自己应该是不喜欢苏暮雨了。
因为真正喜欢一个人，是不会想要看他痛苦的吧？
而她接下来要做的事，对于苏暮雨这样清冷、正直又重情义的人来说，会是彻骨的折磨，让他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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