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四周空气仿佛凝固。
慕白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眼眸淬了冰般死死盯着苏昌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慕白“苏、昌、河!你敢耍我!”
苏昌河挑了挑眉,故意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戏谑:
苏昌河.“是你自己蠢啊。慕雪薇常去苏家寻苏暮雨,你不知么?我是苏暮雨的兄弟,与她相识,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闻言,慕白忽然低笑一声。
他缓缓蹲下身与苏昌河平视,唇角勾起一抹凉薄的弧度,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冷冷道:
慕白“你真以为,慕雪薇频频去找苏暮雨,是因为喜欢他?”
苏昌河摩挲指尖的动作微微一滞,眼神微闪:
苏昌河.“什么意思?”
慕白抬手在苏昌河肩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眼底却泄露出一丝压不住的、带着恶作剧意味的兴奋。
慕白“你自己去问她吧。”
慕白“等你问了,就知道什么叫自讨没趣,什么叫被厌弃了。”
说罢,他收回目光,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苏昌河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指尖无意识地收紧,方才慕白的那句话在脑海中反复回荡,眼神渐渐沉了下去。
雨悄然落在他的脸上,带来一丝凉意。
……
凉亭之中,慕子蛰负手而立,望着檐外朦胧雨幕。
慕青羊“家主一早唤我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慕青羊走到他身侧,出声询问。
慕子蛰缓缓转过身,抬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语气意味深长:
慕子蛰“青羊,在慕家这一代里,除了雪薇,我最看重的便是你了。”
慕青羊笑了笑,声音平稳且谦逊:
慕青羊“多谢家主厚爱。”
慕子蛰绕过他,在石桌边坐下,状似不经意地提起:
慕子蛰“对了,雪薇这两年……是不是与你疏远了些?”
说着,他提起茶壶倒了杯茶,推向对面。
慕青羊闻言,眼神暗了暗。
他在慕子蛰对面坐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放下杯盏时面上已换上无奈神色:
慕青羊“家主您还不了解雪薇吗?心情好时愿对人笑笑,不顺心了对谁都冷淡。她独来独往惯了,在慕家除了您,就属我与她最亲近。”
慕青羊“这两年她一心钻研毒术,与我是淡了些,但心里总归是记着我的。”
慕子蛰盯着他看了一瞬,而后笑了两声:
慕子蛰“哈哈,既然雪薇如此勤勉,青羊,你也莫要让我失望啊。”
他给慕雪薇下的“蚀忆散”剂量不轻,也曾旁敲侧击问过几件她幼时的小事,她果然都不记得了。
至于慕青羊,慕雪薇与他幼年情谊太深,终究未能全然抹去。
虽说他绝不允许慕雪薇有软肋,但慕青羊还算忠心,记得便记得罢。
慕子蛰又给慕青羊倒了杯茶,缓缓道:
慕子蛰“雪薇下月要去钱塘城解毒,你陪她同去吧。”
慕青羊“是。”
慕青羊应下。
慕子蛰继续道:
慕子蛰“路上务必护好雪薇。待你们归来,沿途所见所闻——尤其是雪薇解毒的经过,需一五一十说与我听。毕竟她是百年难遇的毒人,就这样解了毒,终究可惜。”
慕青羊心中冷笑,暗自翻了个白眼。
老东西,凡事只论利弊,半点不顾雪薇的苦楚。
这话里的意思他岂会听不出?分明是拿他当监视雪薇的棋子使,时刻盯紧她的一举一动,却偏要安个“陪同保护”的好听名头。
他不明白,不过是解个毒,至于如此戒备?
何况雪薇还要修炼更凶险的惑心铃,这还不够称他的心么?
心里这般想着,慕青羊面上却笑得愈发灿烂,眉眼弯成两道温顺的弧:
慕青羊“我明白了,家主尽管放心。”
慕子蛰点了点头,挥手示意:
慕子蛰“好了,你回去吧。”
慕青羊“青羊告退。”
慕青羊躬身行礼,转身的刹那,眼底的笑意瞬间褪去,只剩一片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