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苏昌河早早就起身,简单洗漱后,随手抓了个馒头,拿起一只黑木匣便往慕家去。
没走多远,细密的雨丝突然飘落,天地间笼上一层薄雾,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气息。
苏昌河轻叹一声,放慢脚步,咬下最后一口馒头,伸出手,任由雨滴在掌心溅开细碎的水花。
苏昌河.“真是个适合苏暮雨的好天气啊。”
低声自语后,他收回手,目光往前一扫,点心铺前一个不算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是慕白。
他似乎在买桂花糕?
苏昌河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没想到,这位向来眼高于顶的慕家少主,也会喜欢姑娘家爱吃的桂花糕。
他加快步伐,也进了铺子,对着老板扬声道:
苏昌河.“老板,两包桂花糕。”
这个时辰慕雪薇应当还未用早膳,带些糕点过去正好。
慕白听到声音侧过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顿了片刻才开口:
慕白“送葬师,这一路过来,可曾遇见慕青羊?”
苏昌河愣了一下,满脸疑惑地盯着对方。
什么意思?
难不成这桂花糕是买给情敌的?
这世上不会有这么贱的人吧……?
苏昌河.“不曾遇见。”
苏昌河语气平淡地回道。
慕白点了点头,接过老板递来的油纸包。
本想转身离开,迟疑了下还是低声补了一句:
慕白“告辞。”
随即撑伞离去。
苏昌河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慕白今日抽什么风?这般反常,居然懂得与人客套了?
哦,他忽然想起,八成是慕子蛰那老东西又训斥过他了。
从前在苏家时,便常听闻慕家少主一个月里总有半数日子要挨训,严重点还会被关禁闭。
这么说来,他方才问起慕青羊,是想尽少主职责,关心一下同门?
嗯,这个理由说得通了。
他就说,给情敌送点心这种事,脑子正常的人都干不出来。
“公子与慕公子相熟?”老板问道。
苏昌河笑了笑,不答反问:
苏昌河.“听老板这话,他常来买桂花糕?”
老板掩唇低笑:“可不是嘛,回回都是买给一位姑娘的。”
姑娘?慕雪薇?
苏昌河嘴角抽了抽,恍然般抬手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真是糊涂了,方才还瞎猜是慕白自己吃、送情敌,或是关心同门,原来竟是去讨好心上人了。
不行,他可不能落于人后。
正巧老板将包好的桂花糕递来,苏昌河迅速接过,扔下块碎银便转身大步流星地往慕家赶去。
另一边,慕白撑着油纸伞,在细雨中缓缓前行。
昨夜他独自生了半宿闷气,最后又把自己给哄好了。
今早本想去找慕青羊警告他离慕雪薇远点,可惜又扑了个空。
他垂眸看着左手提着的、尚且温热的糕点,心里在想:自己该做些什么,才能让慕雪薇的眼里有他一分?
就算日后父亲点头同意了他与慕雪薇的婚事,她也绝不会嫁给他。
比起她不爱自己,慕白更怕的是被她厌恶。
那样的话,他与她之间便再无可能了。
如今,慕雪薇还愿意骗他、利用他,他竟隐隐有些庆幸。
慕青羊,这个无名者出身的人,让他第一次有了危机感。
慕白不在乎有多少人喜欢慕雪薇,也不在乎她对自己有多冷淡。
因为在从前,慕雪薇对谁都是一样的冷漠,如同一轮孤高的明月,不照向任何人。
可现在不同了。
这轮清冷的明月,有了想照耀的人。
而他,绝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