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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相赫握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提示不断地跳动，他顺着李云微指的方向看，点头后走了进去。

　　隔间面积不大，但很整洁，暖色的瓷砖打理得一尘不染，墙上挂着几件工作服，右手边有个洗手池，上面嵌着面镜子。

　　李相赫接通电话，那头混乱的噪音随着奶奶的声音一齐涌入他的耳朵。

　　“相赫，你在基地吗？”

　　李相赫沉默了片刻，语气里带着疑惑：“奶奶，你在哪里？”

　　“我从你小姨家回去，刚好经过基地，给你送点吃的上去，顺便看看你。”

　　她的声音听上去很开心。

　　李相赫想起自己此刻的情况，往外看了眼，开口解释：“我现在……”

　　街道的热闹掩过了他的声音，奶奶自顾自地回：“我们还有十多分钟就到了，你看着时间下来啊。”

　　李相赫一手撑着洗手池边沿，低头看着脚下，叹了口气：“奶奶，允珍过生日，我现在在外面定蛋糕。”

　　她想了会儿，脱口而出：“现在蛋糕不是都能外送到家吗，你怎么还自己跑到店里？”

　　他转念一想，确实如此。

　　可毕竟是他开口问的，况且李云微算不上外人。

　　李相赫垂眸，思考着如何回答。

　　忽然，铺满暖光的地面出现了抹影子，流动的风送进来几丝轻淡的花香。

　　紧接着，影子靠近他，一张浅色的便利贴出现在自己手边的洗手台上。

　　李云微贴好后，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李相赫扯下那张便利贴。

　　［你先回去吧，我做完了给你送去。］

　　纸上飘着淡淡的墨香，字迹未干，他手腕轻抖了一下。

　　……

　　李云微送完字条就返回来继续做蛋糕了，她并不是故意偷听，只是去拿包装盒的时候，从外面路过，刚好听到他说话。

　　李相赫没一会儿就出来了。

　　她正在裱最后一层花边，见他出来，抬头问：“是送到基地还是……”

　　李相赫面容稍霁，声线柔和：“没事，我可以等一会儿。”

　　李云微直直地看着他平静如湖面的眼睛，整个人淌在暖黄的微光里，像他年幼模糊记忆里封存的旧照。

　　窗外的装修像没有预兆似的，这会儿又恼人地响起。

　　李相赫从微愣里回过神，看了眼她手下的蛋糕，开口解释：“我让奶奶先回去了。”

　　刺啦——

　　外面传来刺耳的声响，打断李云微的话头，她嘴角弯了弯，只回了个“好”，就继续忙了。

　　李相赫再次坐到她对面。

　　在他的注视下，李云微感觉这些年在厨房里游刃有余的光阴，仿佛都蒙了层雾，没留下什么记忆。

　　所以，她有好几次搞错了顺序。

　　好在最后有惊无险，顺利地装好了这份生日祝愿。

　　她打了个不算完美的蝴蝶结，李相赫起身走到台前，准备提走蛋糕。

　　“等一下。”

　　李云微转身，从架子上取下一份包着粉色装饰纸的盒子，递给他：“这是送给允珍的礼物，麻烦你帮我带给她。”

　　粉色丝带边缘浮动着黄橙橙的光影。

　　李相赫抬手接过，嘴角扯起笑：“她应该会很高兴。”

　　李云微没说话，嘴角跟着弯了弯。

　　话音落下，沉默在空气中流动，光与影的界限在两人偶尔遇到的对视里，慢慢地融化、模糊，交织成一片轻柔的网。

　　突突突——

　　一阵刺耳沉闷地响。

　　装修工人适时地打破沉默。

　　两人略显慌乱地移开视线。

　　李相赫轻咳了声，眨眼间隐下难言的、有些悱恻的情绪，随后伸手去提蛋糕。

　　他长指刚碰到丝带，李云微莹白的右手便伸了过来，轻轻地按在距离他指节几厘米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