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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漆黑一片，休息室的窗户一半透明，一半模糊。

　　oner从洗手间出来，返回训练室的途中，余光瞥见窗户上晃动着团暖黄的光，心里正疑惑，脚下拐了个弯，往休息室的方向走。

　　刚往前没两步，身后陡然响起guma平静无波的嗓音。

　　“干嘛呢，你rank结束了？”

　　oner被吓一跳，转身幽怨地瞪他一眼，询问道：“还没呢，谁在休息室呢，灯亮着。”

　　guma视线先是落在光亮的窗户上，继而收回，伸手揽着他的肩膀，将人转过来，拉着他就往训练室走，“有人在里面，走吧，陪我练练新英雄。”

　　oner被他裹挟着，只当寻常的小插曲，很快就抛到脑后了。

　　穹顶罩着灰白的薄云，李云微在心里把那几颗缀在云层破处的一点两点星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电话那头依然保持着缄默。

　　她呼出口气，轻声打破沉默：“喂？”

　　“嗯。”

　　他的声音闷闷的，听不太出情绪。

　　李云微把手背到身后，抬眸望着夜空，声音又清又暖，“所以，今天的咖啡里有你喜欢的口味吗？”

　　李相赫松了口气，他不擅长应对未曾料想过的对话，比如上一句。

　　所以李云微主动转换的话题，让他如释重负。

　　逐渐放松后，语调也变得平静：“蜂蜜红柚美式。”

　　李云微在心里默念了几遍，“好神奇的搭配，我记住了。”

　　暖黄色的落地灯旁，李相赫顺着她的话头，好似随口问出口：“你呢，喜欢喝什么？”

　　她垂眼，笑着回：“茶，各种花茶我都能喝。”

　　楼下有车停靠，亮白的车灯像条清清的浅水，流向隔壁的窗台，李云微突然想起早些时候的比赛，于是话里带着笑：“对了，忘记恭喜你了，今天赢了比赛。”

　　李相赫倚在玻璃窗前，身后是蔓延的昏暗，几乎与他的身影融为一体，却又因落地灯而泾渭分明。

　　紧闭的门窗，隔绝了外面凛冽的风和嘈杂的喧闹。

　　在她带着雀跃的语调里，李相赫轻轻地“嗯”了声。

　　有些欲言又止。

　　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沉默，李云微仿佛知道他要说的后半句。

　　大概率与恩静有关。

　　片刻的沉默后，那头的轻叹口气，李相赫听到她轻柔的声音响起。

　　“今晚的月亮真漂亮。”

　　李相赫抬眼望向窗外。

　　月光倾洒下一片莹白，树影随风荡出忽明忽暗的涟漪，仿佛梦境般的朦胧。

　　还未等他回复，耳边清晰传来电话打进的震动。

　　李相赫：“有电话打进来吗？”

　　“嗯。”李云微看了眼来电显示，停顿了一秒，随后开口道：“那我先挂了。”

　　“好，下次见。”

　　“下次见。”

　　周遭恢复寂静，手里的屏幕熄灭仿佛在提醒他，今晚打电话的目的。

　　总不能是真的谢谢咖啡吧。

　　可真要开口说些什么，他又陷入了迷惘。

　　要说什么，才会显得不那么刻意，对的上他们朋友的界限。

　　很奇怪。

　　李相赫在英雄联盟游戏里能泰然自若地处理各种意外，游刃有余。

　　但脱离擅长领域后，他像懵懵懂懂的门外汉闯进未知的领域，不得窍门，一筹莫展。

　　未知、恐惧、憧憬。

　　像潮汐一样淹没了他。

　　……

　　李云微挂断电话，大脑仅存的微醺酒意已经被冷风吹散了，第二条静静地躺着李相赫的通话记录。

　　她叹口气，将手机放进衣兜。

　　慢腾腾地往室内走的时候，昏黄朦胧的光影下，李云微听到何夕带着醉意的声音传来。

　　“还进来吗？陪我喝酒呀。”

　　她应了声，推门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