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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相赫没解释，目光落在她拿刀的白皙的手上，轻声回：“嗯。”

　　李云微微不可察地笑了笑，转身揭开盖子把面条放进去。

　　“何夕，我的朋友，也是这家店的老板。”她慢腾腾地搅着面条，解释道：“她住院了，我去照顾她几天。”

　　李相赫皱眉，语气关切：“严重吗？”

　　李云微摇头，放下筷子，认真道：“医生说后天就可以出院了。”

　　腾腾升起的朦胧热气里，她站在满室破碎的光晕里，眉眼含笑地盯着他。

　　李相赫怔了怔，随后错开视线，瞧着台上已经发焉的百合，解释道：“之前程迹喝了酒没说清，所以……”

　　李雨薇开口：“你可以发消息问我的，天太冷了。”

　　“……”

　　两人的聊天界面还停留在上次，他拒绝她的那次约见上。

　　有些尴尬。

　　李云微从他的沉默里懂了他的顾忌，脸上羞嚇，许久才开口：“没关系，我已经收心了，所以你以后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韩语的语义与中文有很大的区别，她尽量把意思表达清楚。

　　李相赫听懂了。

　　他顿了顿，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随后转移了话题：“刚才在外面，你说会被议论，是什么意思？”

　　熬酸汤需要火候，李云微怕他等太久，从冰箱里翻出雪梨膏，冲了两杯热水递给他一杯。

　　“我可能没和你说过我的事情，总之你不是普通人，我也不是普通人。”她很有自知之明，国内的事还未有定论，“我不想给你添麻烦，让你扯上一些奇怪的言论。”

　　程迹从未跟她说起过韩网上的舆论，是她同事特意打电话安慰自己，她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最近她的风评并不好。

　　不普通。

　　李相赫只能想到白天在咖啡厅听到的言论。

　　他的声音很低：“所以说，连做朋友也要拒绝吗？”

　　人是不能活在别人看法里的，何况她是什么样的人，他自己会判断。

　　李云微手一顿，抬眼去看他。

　　灯光落在他墨色的发上，碎发像是披了层暖融融的柔纱。

　　她埋头，把情绪隐在阴影里。

　　许久才开口：“我不是这个意思。”

　　李相赫喝了口热水，清甜

　　“你不愿意吗？”

　　热气飘散，惹得灯光也跟着摇摇晃晃，李相赫眸色沉沉，里面像盛着破碎的星子。

　　李云微眸光闪动，心脏的位置微微膨胀，挤得她险些透不过气，又像心里有柄小勺在搅一盅煮化的雪梨膏，很甜。

　　她招架不住，鬼使神差地问：“和你做朋友的话，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李相赫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手心捂着温热的杯壁，片刻后认真回道：“可以偶尔问候，偶尔联系，偶尔见面。”

　　和普通朋友也差不多。

　　但这些事从李相赫口中说出来，对她有天然的吸引力。

　　喜欢是种很奇怪的情愫。

　　李云微在他的目光里犹豫不过几秒，轻快道：“那我们做朋友吧。”

　　这下轮到李相赫愣怔了。

　　李云微眼里淌着水色，嘴角弯了弯：“怎么，这么快反悔了？”

　　两人四目相对，相视而笑。

　　李云微熄了火，把酸汤倒在面条上，撒上刚炸好的薄荷，端到他面前。

　　“尝尝合不合口味。”

　　她贴心地在旁边放上一小碟辣椒酱，“我在网上看到说你很喜欢吃辣，不过你的胃不宜过多。”

　　李相赫低头，拿筷搅拌好后，面条裹着酸汤入口就能驱赶寒冬腊月的寒冷。

　　配上薄荷，是他头一次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