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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微走上前，与出门的顾客擦肩而过，李相赫跟在她身后，与店员点头致意后，她去找纸杯接热水。

　　片刻后，两人坐到了靠窗的角落里。

　　李相赫伸手接过她递来的热水，里面飘着茶包，“谢谢。”

　　他目视前方，双手握着纸杯汲取温暖，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其实……”

　　李云微安静地等他的下文，他却停顿了，没再继续说下去。

　　李相赫坐在靠窗沙发凳上，两肩还有未化完的残雪，背后是窗外被路灯拉长的树影。

　　他的眼底有未化开的思绪。

　　李云微深呼了一口气，与此前一样，眼尾浅弯，“前段时间程迹找不到合适的翻译，所以我答应帮他的忙，一开始没有认出你，我很抱歉。”

　　想必那时候索要联系方式，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困扰。

　　一片枯黄的叶如蝶般飘落在窗沿。

　　“从药店第一次遇见之后，我时常想起那天的场景，内心很好奇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李云微看向他，“所以，我抱着这样的心意，希望能再见你一次。”

　　她的视线转一圈，最后落在他手里的纸杯上。

　　外面车灯如流，不远处柜台零零散散有人结账，滴滴的声音落入他们耳朵。

　　时间短促又漫长。

　　李相赫迟疑片刻，最后还是直白地开口：“……抱歉，我心里还有喜欢的人。”

　　四周无人，头顶暖黄的灯光不算明亮，将他幽深的眸光很好的掩在长倾的眼睫下。

　　连拒绝别人都是妥帖的礼貌。

　　空气里飘着几丝薄荷冷香和青橘的苦涩气息，是他钱包里放的那种薄荷糖的味道。

　　原来［下次见］是需要无数个预设的伏笔。

　　李云微嘴角扯出一抹清浅的笑，胸腔仿佛有一尾被困的鱼。

　　她喝了口热水，抬眼看他：“刚才在餐厅，我朋友认出你们了。我后知后觉去谷歌检索你的名字，看到了关于你的一些新闻。”

　　在faker几乎人尽皆知的时候，她只认识李相赫。

　　等她知道faker之后，自然也明白了那些被媒体不止一次含沙射影提及过的喜欢。

　　“不过我还是想有一次能说出来的机会，一次就好。”安静良久，她嘴角弯了弯，“结果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李云微眼底澄澈，里面有座无尽的岛。

　　安静了好一阵，窗外闪烁的车灯渐渐远去。

　　他轻轻开口：“……我很抱歉。”

　　窗外一道浅浅的车灯透过店里的落地窗，投在他们脚边。

　　“你不必道歉。”李云微垂眸，眼底微微荡开波纹，“虽然被拒绝了，但这段时间我很幸福。如果因为我让你感到困扰的话，我应该向你道歉。”

　　“没有。”

　　他不擅长应付情感，这是从小到大他最大的短板。

　　一时间空气静默，外面是潮湿阴冷的隆冬，室内却干燥温暖，李相赫握着纸杯的手指动了动，莫名有些灼热。

　　他垂眸望向李云微的时候，她顿觉周遭一切声音仿佛都渐次消失，没有窗外车流的嘈杂从夜色里挤进来。

　　只有寂静，缄默和心动。

　　墙壁的挂钟不合时宜地响起，已经很晚了。

　　李相赫起身要送她回去，李云微拒绝了。

　　他不强求，起身告别后，披着夜色淹没在茫茫雪色里。

　　李云微收回视线，望着桌边还冒着热气的水杯发呆。

　　后知后觉地，她脑海里走马灯似的滚动着刚才的画面。

　　李相赫的话不轻不重，不算猝不及防，只是让她心脏微微的疼。

　　现在回想，她强装的镇定和大度后劲很大。

　　李云微从包里翻出薄荷糖，三下两下剥掉包装含进嘴里。

　　苦涩和冰冷在舌尖蔓延，她微皱起眉头，想要忽视心底漫无边际的失落。